然后垂眸，他看了舒甜一眼，轻声道：“上车罢。”

舒甜自然而然将手交给夜屿，他扶着舒甜，上了马车。

冬洪缓缓驾车，离开吴宅门口的巷子。

此时，众人的车马也到了。

范通通喝得有些多，已经不能骑马了，于是付贵便将他拉上了自己的马车。

吴佥事笑着同吴鸣和吴夫人告别，也骑马离去了。

莫远山夫妇正要离开，却忽然发现，尹忠玉站在一旁，并未吭声。

“忠玉，你还不走么？”莫远山走过来，想看他是否需要帮忙。

尹忠玉手中拄着一根拐棍，拒绝了小厮的搀扶，缓缓上前两步。

“莫大哥，你们什么时候去北疆？”尹忠玉低声问道。

莫远山愣了下，答道：“大约五日之后。”

“这么快？”尹忠玉心中，燃起一丝焦急。

莫远山有些疑惑，道：“怎么了？”

尹忠玉没有回答，却又问道：“清姐也一起去，对吗？”

宋亦清笑了笑，道：“那是自然……你莫大哥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宋亦清眼中，尽是柔情蜜意。

尹忠玉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莫远山和宋亦清此去北疆，下一次回来，恐怕至少得半年以后了。

宋亦清察觉到尹忠玉的异样，挑了挑眉，笑道：“忠玉，若有什么事要清姐帮忙，你可要趁早啦！”

尹忠玉面色一红，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然后，他变得有些结巴：“我、我先回去了……莫大哥，清姐，你们慢走……”

说罢，他便在小厮的搀扶之下，上了马车。

莫远山看着尹忠玉远去的背影，顿时有些不明所以。

“忠玉这是怎么了？他自从眼睛看不见之后，整个人沉稳了很多，却也变得话里有话了。”

宋亦清忍俊不禁，道：“夫君真是糊涂，忠玉这样子，哪里是从眼睛不好开始的？明明是认识兰茵之后。”

莫远山顿悟。

-

都督府，东苑。

舒甜正坐在铜镜前，缓缓擦拭着长发。

秀发乌鸦鸦一片，柔亮湿润，水珠逐渐渗透到干巾上，晕出一片馨香。

雕花木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推开，夜屿踏入房中。

两人自吴宅回来之后，夜屿便进了书房，一待便是半个时辰，舒甜已经沐浴完了。

舒甜回眸一看，眉眼轻弯：“忙完了？”

夜屿应了声，遂抬眸看她，微微一愣。

舒甜美目盈盈，黑白分明地看着他，长发集中披散到一侧的肩上，露出一段雪白细腻的脖颈，我见犹怜。

夜屿眸光渐渐加深，走过来。

舒甜也站起身来，靠近他一些，伸手为他褪下外袍。

“快去沐浴，水已经准备好了。”她温言软语，声音萦绕在他耳畔。

夜屿却站着没动。

待舒甜彻底帮他把外衣脱下，他便一把将舒甜搂住。

“陪我……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