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真诚地喊了十九年的师父。
陈愿下意识握紧了佩剑。
萧绥到底是发现了她的异样,少女脸上很平静,思绪却放空,伶仃地站在街巷中,昏黄的烛火随风摇曳,偶尔会照耀到她。
但绝大部分时间,她僵持在阴影中。
萧绥往回走,瞧着她的面容重重叹了口气,道:“我帮你就是。”
“你想嫁给萧云砚,我成全,别和自己较劲好不好?”
他还以为陈愿是为婚事伤心。
其实不是,她没有伤心,也没有难过,只是有点累了。
就好像长跑的人,突然失去目标,没有找到终点,咬牙吊着的一口气全部松懈下来。
只剩下满身的疲惫不堪,和艰难的呼吸,累得快要死了的感觉。
陈愿是个做什么事都比较认真的人,越是付出投入的多,人就越在意结果,她一直将任务放在心上,小心翼翼,如今弦断了,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累,和无尽的茫然。
陈愿眨了眨眼睛,干涩发苦的喉咙里挤出一句:“绥王殿下,麻烦你安排好替嫁的事。”
她已经答应了姜昭,这场戏拉开序幕,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而陈愿想做的,是让空隐的算盘落空,都说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她哪怕身为棋子,也不可能逆来顺受。
空隐想让她讨好神明,她却偏要让萧云砚对她失望,甚至于憎恶这个世间。
全部都毁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