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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收回思绪,在不欢而散前把手边的食盒递给了萧云砚,因为他知道姐姐是一定不会接的。

烫手山芋就这么伸过来,少年摩挲着佛珠的指尖怔了一瞬,也觉得很棘手啊。

萧云砚轻抿唇角,琢磨后折中道:“太子所托,我会小心保管,你随时来取。”

看似接下,又没完全接住。

这一刻李观棋终于以肯定,南萧的二皇子绝非坊间所传的废物,他不仅会藏锋,还知晓怎么独善其身,这种隔岸观火的本事和心性,李观棋自叹弗如。

不过也好,倘若他这样的人对陈愿真的有心,在这乱世之中,足以庇护她周全。

李观棋虽然见识过陈愿的本事和强大,但还是希望有人能站在她身前,告诉她强大并非原罪,一样值得被人疼惜和爱重,他只希望在她疲惫不堪的时候,能有人守护在侧,让她以安然入眠。

就这一点点俗愿,一点点奢求。

而李观棋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会是这个人。

一行人依次走出雅间,下楼的时候,有一个身穿淡蓝色文士长衫的青年踌躇不前,他有意无意盯着为首的少女看了好几眼,似乎在确认什么。

——“这位姑娘,你的手好些了吗?”那温文尔雅的公子拱手问道。

陈愿抬眼,片刻后认出了这是姜府的三公子姜暄,他同妹妹姜昭一样,眉清目秀,一看就是百年的书香门第才能教养出的后辈,举止和言谈之间都有深厚底蕴。

陈愿笑笑,她那日带着帷帽和面纱,竟不知姜暄是怎么认出来的。

青年似乎也觉得唐突了,忙解释道:“姜暄虽不认识姑娘,却识得姑娘的佩剑。”

“原来如此。”陈愿向他走来,抱剑拱手道:“小伤而已,公子无需挂怀,倒是我想问问公子,有收到令妹的家信。”金陵离徽州路远,陈愿并不知道姜昭好不好。

“姑娘有心了。”姜暄的耳根莫名红了起来,拉开彼此的距离再次施礼道:“还未请教姑娘姓名,若有家信,我会第一时间告知姑娘,你既是昭昭的朋友,如遇困难,也以来姜府寻我。”

姜暄小心斟酌着言辞,不敢直接说:是怕高盛因为那日的事怀恨在心,找陈愿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