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心口那道伤疤,让他躺了两年。
“谁干的?”周芒洲那样子像是立马就要去跟人打一架。
邵易觉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说:“我工作特殊。”再多的,就不方便说了,特别是对着一个人造人。
周芒洲忙着生气,回过神来,邵易觉连裤子都换好了,而他没看到,于是更难过了。
邵易觉西装革履,没戴眼镜也没戴手表,袖扣也摘了,素得只有黑白两色。周芒洲瞧着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怪,问:“你去哪里?”
“有事。”邵易觉说。
周芒洲自是不满如此敷衍的回答,“什么事?”
邵易觉沉默几息,最终说:“你想不想出去兜风?”
“……兜风?”
“先换衣服。”邵易觉又说。
本来打死也不要穿“奇装异服”的周芒洲,利落地穿上衬衫,套上不太合身的裤子,往上卷了两道,光脚穿球鞋,跟着邵易觉出门。
不忘带上一串大香蕉,路上吃。
邵易觉从车库取了一台稳重的黑色轿车,让周芒洲坐进副驾驶,给他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驶离庄园。
这是周芒洲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有机会观察这个世界。他好奇地左右张望,马路、高楼、红绿灯、店铺、车流、行人,让他应接不暇眼花缭乱。
这还不算a市最繁华的路段,离开市区后,他将车子靠边停下,说:“我去买束花。”
周芒洲手里拿着吃到一半的香蕉,腮帮子鼓鼓点头。
香蕉吃完,驾驶座门打开,凛冽的雪味信息素混着花香扑鼻而来。
邵易觉手里是一束白色百合,比鸢尾香多了,他问周芒洲:“可以拿一下吗?”
周芒洲接过花,倏然反应过来,这花不是送他的?那是送谁的??哪个妖精?!居然让他帮忙拿花!
奈何邵易觉在开车,周芒洲暂时是个小哑巴,他一腔怒火没处发,若是让他见到那个妖精,定把花摔人脸上。
待到路上车少,车窗落下,清晨的凉风拂面而入,周芒洲闻到夏日鲜活而浓郁的芬芳,他看到一片山林,山林下是金黄的麦浪。
比如高楼大厦,周芒洲更喜欢这样的风景,因为在他那个世界也有。
“如今的节气刚好是芒种。”邵易觉低低的嗓音和着风,如一坛启封的十年陈酿,“是收获与种植交替的时节。”
周芒洲怀抱花束,也不知是花香,还是邵易觉的话香,他快要醉了。
车在两山夹道中穿梭,入目皆是苍翠绿意,七拐八绕后,停在一片绿树环绕的空地上。
邵易觉倾身给周芒洲解开安全带,又打开车门。周芒洲抱着花下车,扭头四顾。邵易觉对他说:“这边。”
两人往一座保安亭走去,邵易觉在登记册上做了简单的登记,自动大门打开,放他们入内。
复行半里,周芒洲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墓地。
用现代词来说,是墓园。
墓园绿化面积大,整洁清静,墓碑之间相距四五十米,是个高级的只有富人“睡”得起的地方。
周芒洲安静地跟在邵易觉后面,直到邵易觉停下脚步,站在一座墓碑前。待周芒洲走近,他接过百合花,放在墓碑前。
原来这花是送给死人的,周芒洲不计较了。
但紧接着,他心脏像是骤然停了,死死盯着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里的人,面貌像极了邵易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