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会儿累不累,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是有些累了,我去屋里躺会儿,夫君你忙你的。”
“我送夫人进屋。”
对于夫君的体贴,韩夫人非常受用。
王子腾帮自家夫人脱了鞋底,盖上被子,掖好了被角这才从屋里出来。
他站在廊下吹了会儿风。
说来,这几年侄女儿每年都会送来两瓶,基本上夫人独自能用上一瓶,他与鸾姐儿一人半瓶。
若当初不是有灵泉水养着,夫人怕是撑不到现在。
回想起当初夫人难产大出血的画面,王子腾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心头发凉,后怕不已。
虽说王子腾想要孩子,但也不想拿夫人的性命去拼。
王子腾就是那种,大夫问保大保小的时候,选择保大的那一类人。
再说他现在已经有了鸾姐儿,已经不算没孩子。
哪怕没有儿子,也可以让鸾姐儿招赘。
王家嫡子也不算断绝。
至于王仁?
折腾了好些年,还是没治好病,膝下也没个孩子。
刚开始那几年还算可以,有点人样。
这几年是越来越不着调了。
他在外公干的时候,都偶有听说王仁干的混账事儿。
也就是他人在外地,王仁又跑得远远的,他鞭长莫及。
否则当时就能把王仁吊起来打。
然而远在天边,便只好写了信叫心腹送去,警告王仁。
通常一封信送去,王仁能老实两个月,可一旦过了两个月,便会故态复萌。
惹得王子腾是烦不胜烦。
恨不得直接把王仁逐出家门。
他心里有种预感,若是继续放任王仁,怕以后会惹出事情,牵扯到自己。
尤其是他知道新帝心里很反感他们四大家族,乃至这些老牌的家族。
觉得他们这些老勋贵不但混吃等死,养出一家子纨绔败家子。还关系错综复杂,买官卖官违反乱纪的事情没少干。
简而言之,就是在挖朝廷的墙角。
尤其是当年老皇帝那一朝,他们这些勋贵人家向朝廷哭穷,因着那时候国库丰盈,借了不少钱给这些世家大族。
若是新帝继任的时候,看见的是满满当当的国库,那也就罢了。
然而实际上新帝面对的是空空荡荡,所剩无几,户部官员天天哭穷的国库。
再翻开账册仔细一查,发现父皇那一辈,很多勋贵向朝廷借了钱。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确实一文银子都没还过。
这让新帝如何能忍。
当时面色就很不好看,甚至连连冷笑出声。
王子腾跟在新帝后头做了好几年事情,也有些摸准心底的脾性了。
当时他就觉得那些借了银子不还的人家,要倒大霉。
不过其实他们王家当初也随大流借了一笔,但不多五万两。
跟有些人家好几十甚至上百万两比起来,那真是毛毛细雨。
他已经打定好主意,一旦新帝有了让大臣们还钱的念头,自己便立刻拿钱还上。
绝对不给新帝抓自己小辫子的机会。
北风呼啸,雪花飘飘。
冷得王熙凤只敢躲在房间里取暖。
“大人,外头都下雪了,这可怎么办?”下雪了运河上极有可能会结冰。
届时他们可能会被堵在这运河上。
这让王熙凤心里有点慌。
林如海也在担心这个事情,他们官员回京述职的时间是有最后期限。
若是没有在规定期限内回去,可是一件麻烦事儿。
上头说不得就会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甚至可能原本要升的官,直接给降了。
反正,迟到是一定不能迟到的。
本来按着计划走,路上时间会很富裕。
但关键下雪了,有了不确定因素,一旦运河结冰,他们这船可走不了。
因此,确实是一个大问题。
不过这件事情也有解决的办法。
“夫人,若是运河结冰,咱们怕是只能改道坐马车回去了。索性咱们已经走了一般的路程,若是坐马车的话,半个月也尽够了。”
王熙凤一听要坐半个月的马车,当下眼前一黑。
“什么?要坐半个月的马车,不是最多五天的时间就到了吗?怎么还要半个月。”
王熙凤瞬间不但淡定了。马车上颠簸半个月,那岂不是要了她的老命。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一两天的马车,她还能凑活忍忍,十天半个月的,是真忍不了。
而且就算是她忍得了,还有孩子们呢。
大人都受不了,何况孩子们。
“夫人,这是最后的办法,没有办法的办法。实在不行,我可以先去京城,你们在后头慢慢走。不过现在也没到那地步。咱们今天让船老大多辛苦辛苦,夜里也行船不停歇。趁着运河结冰前,能多走一点是一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不能耽搁了回京述职的时间。若是单单我自己,骑马赶过去,五天的时间确实也够了。半个月的时间,我那是往慢了说的。”
“实在不行的话,等出太阳了,冰面就会化掉,到时候你跟孩子们再走也成的。”
闻言,王熙凤稍稍松了口气。
“有解决的办法就好。若是实在来不及,那你就先走,我带着孩子们慢慢回。”
“嗯,也只能这样了。不过现在说这些都还早,明儿个咱们再看看。”
然而王熙凤的想法却不乐观。
“不行,等下是不是要靠岸?我得下去多采买些吃的用的回来。”
王熙凤风风火火地张罗着丫鬟小厮下船采买。
林如海站在甲板上目送王熙凤转身远去,哪曾想王熙凤这一去,便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