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桃原是伸出食指来轻轻绕着茶盏的边缘打转,闻言动作僵了一僵,十分不自然地收回了手,笑道:“这有什么不一样的,阿然多心了。”
谢温然还是摇摇头,却不再与江以桃争论什么了,只是伸长了手为她斟满茶。
她比谁都还要清楚江以桃原先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说这一点,谢温然自认自己或许比江以桃还要清楚些。
年幼时的谢温然是个十分怕生的人,在陌生人多一些的地方都要忍不住红了眼眶,怯弱地躲在父兄身后,生不起半些要与那些盛京贵女交际的心来。
她只盼着能早些回去,再早些回去。
小小年纪的谢温然哪里知道人心险恶,自以为只要躲着人群便能享片刻的安宁,却不曾想过会被那几个作恶的世家小姑娘围成一圈嘲笑。
“这便是那个谢家不会说话的姑娘罢?”
“长得倒是粉雕玉琢的,可惜,是个哑巴。”
“是谢家的嫡女又有何用呢?不过是个小哑巴,往后定是要被逐出谢府去的。”
“谢府才不需要一个小哑巴嫡女。”
“哈哈哈哈哈,小哑巴!”
“小哑巴,小哑巴!”
谢温然无助地抱头蹲在原地,明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紧紧咬着下唇却还是会漏出几声细碎不成语的呜咽来。
她实在是太害怕了,谢温然自小因怯生而被保护得十分好,这次也是想着总是这样也行不通,才将小谢温然带出来与同龄人认识认识,却也不曾想过这些世家的小姑娘十分瞧不起这个谢家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