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婳心里有小兔子乱跳,一边晏晏接过来,一边从书袋里摸出好几本摘记,一一给徐铭洲看到:“表哥你看,这都是我这些日子以来做的摘记。夫子一直夸我认真呢。对了,我近来写的字还被贴到了绿竹馆的墙上呢。”
“是吗?”徐铭洲坐在那一动不动地看着李清婳如数家珍的模样,眉眼舒展。在他眼里,李清婳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但李清婳不这么想。她看着徐铭洲的目光格外崇拜。瞧着徐铭洲那骨节鲜明的手指一页页翻过她写的摘记,她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红成柿子了。
她摇了摇手里的团扇,借着微风的凉意,鼓足勇气继续道:“近来读了明洲表哥最喜欢的赵泰宁的诗,心有所感,特意也作了一首,表哥有空帮我瞧瞧吗?”
赵泰宁?徐铭洲想起来,他上次好像的确说过此人的诗不错。但那人的才华也只是昙花一现,这几个月早就没人看了。
于是他摇头道:“赵泰宁的诗虽然有风骨,可惜里头糅杂的佳句太多,难免有抄袭之嫌,为人所不齿。他的诗,婳婳还是少看为好。近来孙淼的诗还不错。”
李清婳的脸霎时变得潮红,语气也有些慌张。“我……我不知道他抄袭……”
“婳婳自然是无辜的。”徐铭洲揉揉眉心。他整日读书已经很累了,不想再谈这些读书之事,于是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我还有回去读书,下次再来看婳婳吧。”
“这么快……”李清婳抿抿唇,不确定徐铭洲是不是因为自己看了赵泰宁的诗集而生气,一时心里有些慌张。
但徐铭洲没在意,冲她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太傅府。
红木桌案上安静地躺着一页页摘记,上头的蝇头小楷工整而清秀,甚至做到了不错一字。不是没错过,而是一旦错了,婳婳就会重新再写一张。
一阵夏风吹来,一页页摘记随风而起,四散在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