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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看他,看了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地道:“我脏?”

她抬手想指自己,奈何抬的是断腕,暴露在碧炎中的伤口被这动作牵扯到,痛得更加厉害。她控制不住地边流着泪,边嗓音嘶哑地问乌致:“我脏,你岂非也脏?”

所谓琴侍,最重要的便是侍琴。

以前在楚歌峰,他所有的琴皆由她擦拭、调理、护养,每逢他出门,无论目的何处,她都势必要抱琴跟随,此事包括那位在内,旁人谁都插手不得。除此之外,她其实还一并料理他的日常生活起居,等等等等,真说起来,她比那位还要同他更亲近。

可如今,他竟嫌她脏?

素和问柳想了想,取出把色泽略显暗淡的琴。

“主人还记不记得这琴?”

她问乌致:“这是你原先一直用的,直到那位送你新琴,你便将这琴赏赐给我,让我用。主人,我且问你,这把旧琴,你也觉得脏吗?”

乌致没接话,只面色一沉。

区区琴侍,竟敢在他面前提琴……

乌致上前半步,正欲毁去这碍眼之物,就见素和问柳突然明白什么似的,状若疯癫地大笑起来。

她边笑边道:“好啊,好啊,你果然也嫌脏!”

可主人,你怎么就不想想,你自己也干净不到哪去?

于是下一刻,素和问柳敛了笑,再度开口,却不是对乌致说的,而是对拂珠说的。

她道:“拂珠,想必你还不知道吧?主人他先前被关禁闭,火牢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他和他的剑。后来他要琴,我便把那位做的新琴给他送去。

“主人他日夜捧着新琴,恨不能拿剑剜了自己的心头血,剖了自己的琵琶骨,好替了那位用在琴里的心头血和琵琶骨。但他舍不得动琴,只好打消心思,改为给琴取名,顺带给剑也取了名。

“你道他取了两个什么名?

“焚琴煮鹤,琴为‘焚’;哀梨蒸食,剑为‘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