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在想,如果他真的把太清山踏平了,他的师尊会是什么表情?
会不会正眼看看他?
“逐白?”突然,他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这一声极为突兀,因为在场的都称呼他为殿下。
逐白下意识一回头,他们在书房,周围坐着的全是他不认识的魔族使者,因为逐白一回头,他们一齐停下来,以为是有什么大事。
声音不是来自书房,那从哪儿传来的?
“逐白。”
那人还在叫他,声音很温柔,好像怕惊扰他一样。
声源在哪儿?
不止是声音,还有……
“殿下?”魔使询问。
逐白一双危险的黄金瞳眯起,身上骤然间魔气涌动,在场的都是魔族,对魔气的感应极为敏锐,逐白身上笼罩着一层黑色的雾气,一股极强的压迫感突然充斥在书房内。
那人膝盖骨发软,险些想给这位祖宗跪下。
这怎么了?
逐白深深喘着气,他很久没体验到这种感觉,骨头缝儿都疼,身上压着一层无形的枷锁,裹住逐白的手臂,绕过他的腰背,像一个永远的烙印把他锁住。
“出去。”逐白黄金瞳亮到极致,有些妖异。
他们一愣,不知道逐白是在发什么疯,相比之下张奴立即就反应过来,他赶紧把人往外请道:“各位大人改日再议。”
魔使话都不敢说,立即就走了。
逐白撩开袖子,果然,咒印重新点燃了,苏九归已经恢复了灵力。
不仅如此,如果只是咒印他不会这么难受,他跟咒印朝夕相处早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身上不对劲。
问题是那道声音。
“逐白。”苏九归再一次叫他。
那才是一道无形枷锁,甚至比咒印都强悍,他的身体本能反抗咒印,却无法反抗这道声音。
他感觉心中钝痛,好像心上拴着一根透明的蜘蛛丝,平日里没人去动他,今日被谁轻轻扯了一下。
他竟然会心疼。
逐白咬牙切齿,指尖长出龙爪,身上黑色龙鳞凸显。
他心中郁结,想强行切断这种联系。
突然,他身形一顿,感觉眼前出现一只手,那人穿着雪白的道袍,袖子挽上去,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
他手指修长,指骨很漂亮,指尖带着一滴鲜血,轻轻落在他额头上。
鲜血落入他的额头很快就被吞噬。
一瞬间,疼痛消散,针扎一样的疼如同退潮一般,只留下一股很温和的气息。
逐白对这股气息很熟悉,他幼年时身边只有这股味道,灵气带着鲜血,是他最原始的本能,他小时候吃苏九归的灵力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