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方填最多也就在他家借住一周，这次小半个月了他爸妈还没回来。方填那时才八岁，他想爸妈想的厉害，再加上那天白天在学校受了点委屈，吃完饭就躲在房间不出来了。俞拓从补习班回来都晚上八点多了。

方填对着俞拓写作业的背影发呆，俞拓比同龄人要高很多，思想也成熟一点，看着不像方填的弟弟倒像他哥哥。

方填没忍住还是跟他搭话了。

他说的是在学校的事，从早上上学到晚上放学，除了自己被欺负的那一段，他什么都说了，方填太难过了，说的话乱七八糟的也没什么条理。

而俞拓跟没听到一样，写完作业后就直接去洗澡了。

出来的时候他看到方填已经靠床里边睡了。

他关了灯也上了床，没有亮光的卧室安静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方填那一点细细弱弱的哭声不用仔细听他都能感觉到。

俞拓虚闭着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

他猛地坐起身，刚要动作，下一秒就被方填喊住了。

方填声音闷闷地还带着喘，他说，“不要开灯。”

俞拓收回手，看着被子里缩的小小的一团，犹豫半天才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为什么哭。”

他这时的声音是方填从没听到过的轻言细语，带着点难以察觉地关切，让方填一下子就忍不住了，从被子里出来就直往人怀里扑去。

方填抱着俞拓，眼泪都流到他脖子里去了，他颤着声音说自己想妈妈说自己被欺负了还说俞拓不喜欢他。

俞拓浑身僵硬。

他好半晌才迟疑地抬起手搂住眼前人单薄的后背，缓慢地一下一下地拍，好像在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