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题有“天子泣”的诗句,自是不用多想了。他都快要倒背如流了。
因着这其中的金箔,都被崔少愆抠走了,并几乎全部都支援了陈靖言的后事,以及那家陈记的糕点铺子。
故而,直到此刻,都没有发现折叠起来的龙鳞装帧卷轴,侧面结合着金边,合起来会是一副隐晦的山水画的他。
自然也就没有察觉到——这卷名为「天子泣」的卷轴,除了分野在兖州城外,那多出来的三点水的指向,却是实打实的——晋阳城。
自然而然的,同样没有发现这一点的,还有被骨器蒙蔽了双眼的崔少愆,一心只想着同“天地沟通”,而忘了……同这副卷轴,也沟通看看……
“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王者父,天母地。乾坤之道,乃天之泣也,故曰——天子泣。
天子水立……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若有朝一日子泣,便是民在泣……民泣,便是天在泣。”
有些出神的,将这幅画轴再次卷在了手心里。觉着这段时间里,成长了不少的清临渊,内心深处,却很空洞。
“天地运行的法则,就如同上天在无声地表达意志,所以,称这种与天地相通的状态,为天子泣?!
那当初阿弟所以为的,不一直都是错的?!如果同天地沟通的意义,打一开始就不是长生的话,清临渊,是不是你们所有的人,全部都猜错了呢?!”
恍惚间,想起了阿弟曾经对她的夸赞。
直到此刻,才认识到她自己,好似当真与道家,有着很深渊源的泛音,直到此刻,才惊觉当初阿弟的那句‘她与道家有缘‘,并不是一句简单的玩笑话。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不知晓的话,又能怎样?!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你我,都没有评判的资格。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将这条道走到底。那么不论是你也好,还是我也罢。就用咱们的这双眼睛,去努力的见证吧。
至于通往彼岸的那条路——是生还是死?!不到最后,谁又能猜得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