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太浓,哪怕点着火把,李凌云仍然看不清城楼上那人的脸,但他知道,这人不好对付。
若是像鲁新这样的货色,看到他身后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军早已吓的投降了,可此人却站如松柏,一动不动,显然是做好了苦战的准备。
而且从城内士兵的反应速度也能看出,他手下的这帮流寇和鲁新手下的不一样,他们已经从流贼向着正规军转变了。
李凌云望向身旁的鲁新,面色不愉道:“你没说镇守灵丘的是这么一支队伍。”
鲁新也看出了城墙上的兵和自己手下的不一样,他苦着脸道:“李帅,俺……俺也不知道王明这人这么会练兵,明明两个月前他和俺一起组建的队伍,咱们的人都是从流民中选的,起步是一样的啊。”
王明这人他是知道的,但这会儿可不能说自己事先就知道王明练兵厉害这事儿,否则李凌云肯定不会放过他。
李凌云闻言,更加肯定城楼上这人不简单。
他有些犯难,若直接攻城,借助手榴弹的威力也能攻破城门入城,但是接下来的巷战将是一场恶战,大军怕是要被困在城内,无法及时勤王。
可若绕过灵丘,他们倒是能继续南下,但后方运粮队就无法安全通行了。
现在还好,他们可以沿途补给,但到了长安城外,与贼寇大军相遇的时候,再想自己打野补给可就难了,那时候没有粮草,他们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他思索片刻,问鲁新:“王明是什么人?给我说说他的事。”
鲁新组织一下语言开口:“王明乃河南道曹州人氏,今年二十五岁,早年为了给爹治病,卖掉了家中仅剩的五亩薄田,想着拿那笔卖地钱给老爹看病。”
“可谁知买地的地主是个黑心的,居然拿假银给他,等王明带着老爹去了医馆才发现银子是假的,他立刻去找那买地的地主理论,可那地主不但不认,还说王明讹自己,直接将他送去了县衙。”
“县令和那地主相熟,审也不审便判了王明的罪,将人给关了起来,任凭王明如何喊冤,也没人为他声张正义。直到半年后他才刑满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