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臣看这公文之上,或有蛀虫危害社稷……”杜秀臣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这件事绝不仅仅是堤坝老化那么简单,背后一定有人在搞鬼。
或许这才是梁朝将他们召集起来的目的。既要解决眼前的危机,也要揪出背后的贪官污吏,杀鸡儆猴,以绝后患。
大理寺卿戴胄冷笑一声:“查办贪官自然刻不容缓!臣请即刻前往三县督办此案,彻查河工款去向!“
“我刑部也可担此职责!”显然刑部尚书李炤也明白他的作用。
殿内顿时议论不休。
梁朝静静听着,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案几。
突然,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诸卿所言皆有道理。“梁朝的声音沉稳有力。
“但眼下最紧要的是防洪。戴寺卿,你即刻选派得力寺正,随禁军一同前往三县,一边查案一边督导修堤;
李尚书,你刑部即刻起巡查河道两岸其他州县,但有发现中饱私囊者即刻拿下;
高尚书,户部先拨付工部两万两应急,不够再追加。“
说完他转向王清晨。
“王侍郎,你亲自调配水泥、工匠、石料、劳工,可先征调,事后由朝廷补偿。“顿了顿,又补充道。
“传本宫令,沿河州县全部进入防汛状态,加紧预备沙袋、木桩等防汛物资,随时待命。“
众臣面面相觑,没想到年轻的太子处事如此老练。
高辅还想争辩,梁朝已经起身。
“臣这就去办。“王清晨丝毫不顾及高辅脸上的猪肝色,向众人告辞便径直离开了紫微宫。
此时夜幕如漆,雨势则稍缓和,但天空依然阴沉。
他深吸一口潮湿的空气,想起梁朝那双布满血丝却依然坚定的眼神,心中突然就放空了。
回到工部的时候,大家还没有下值,多数人都已经扑在公案上酣睡,少部分人还在小心翼翼地处理公文。
这已经成为了工部近半个月以来的常态,即便是王清晨也多是如此。
毕竟灾情不等人。
烛火无声摇曳,王清晨轻手轻脚走进工部,打断了想要行礼的几名下属。
离天明没几个时辰了,将这些下属扰醒可不是他这个上官该干的事情。
“大人”
不多时,段柳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王清晨的值房,正好他已经拟定好了调配修补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