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世间哪有这般厉害的物件?要知道,那铁链足有食指粗细,寻常钢刀砍上去都未必能留个痕,怎会被“削”得如此干脆?
当时高县令查来查去,始终找不到头绪,最后只能暂且按“意外”结了案。
可眼下众人亲眼见了澜河被人一脚断流的神异景象,再想起青泥河石桥下的旧案,难免交头接耳地嘀咕。
先前只当是意外,如今见了这些神神鬼鬼的事,难不成当年那铁链断裂,也藏着什么门道?
这话倒真点醒了杜鸢。他顿了顿,回忆起来时路过青泥河的方向,抬眼朝着那个方位望了过去。
这一眼望去,杜鸢还真瞧出了异样!
只见青泥河石桥上空,竟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锋锐之气,那气息虽淡,却带着几分逼人的凌厉,隐隐刺得他双眼发疼。
‘不止一把剑?’
杜鸢心头猛地一跳,这念头刚冒出来,又一个更惊人的猜想撞进脑海:“会不会还不止这两把?”
他忙不迭地抬眼扫向四野,先前得了那老者的修为加持,他儒家一脉的眼力早已今非昔比。
从前被修为所限、瞧不见的神异景象,如今总算能清晰窥得一二。
也正因如此,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先前竟把这地界的异样看漏了大半!
最先闯入视线的,是东南方向那座巍峨大山。山腹深处,竟隐隐透出一股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的冲天剑气,锋芒锐利得几乎要冲破岩层。
不用细辨也能断定,那底下定然也镇着一把剑。
而与这大山遥遥相对的平原地底,却又盘踞着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
那剑气邪异刺骨,带着几分寒戾,与大山下的浩然锋芒如同针尖对麦芒般彼此冲撞,却又偏偏形成了一阴一阳、互相钳制的微妙平衡,谁也压不住谁。
杜鸢揉了揉被两股剑气逼得有些发涩的双眼,再往别处细瞧,又发现其余几处角落也隐隐透着不对劲:
有的地方藏着若有若无的火气,有的地方则裹着一层淡淡的光晕,虽暂时辨不清具体是什么路数,但依着前两处的情形推断,那底下多半也藏着剑。
就在这一瞬间,先前那妖艳女子的疑惑,也跟着浮现在杜鸢心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这地方为何会凭空落下这么多口仙剑?
“小先生,小先生?您怎么了?”
杜鸢的思绪被王承业打断,他回神之后,摇摇头道:
“没什么,只是看见了一些此前没发现的问题。不过你们放心,既然我在,那就断然出不了事的。”
原先以为只是河底下这一口,并想着应该也来不了多少人。
可现在这情况,就算说是西南的乱子能再来一遭,杜鸢都信。
该怎么办呢?
杜鸢眼下还没有想出太好的办法。只是随着他视线余光扫过旁处。
他又是心头倍感无奈。
他就知道河里跟山里,不止那一两个妖怪——在他余光扫过之处,山野江河之下,分明多出了不少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