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之内,我给你行个方便,你记住我的好。这能有什么厚非呢?
王平章只觉肩头一垮,悬了好一会儿的心总算落了地,如释重负道:
“这就好!这就好!方才我还怕仙长说我们这般‘结善缘’太刻意,落了功利的名头呢!”
杜鸢摇头道:
“刻意也好,无心也罢,只要不是坏事,谁能说个错来?”
说罢,杜鸢又问道:
“王公子如今是不是还在寒松山那边?”
“在的!”
王平章急忙点头,随即抬手朝着来时的方向虚指了指,谈及军务,他的语气也沉了几分。
“如今西南虽蒙仙长照拂,灾劫已平,但后续的灾民安抚、小股贼匪清剿,哪一样都缺不得人手。更何况——”他顿了顿,眉宇间掠过一丝贵胄子弟特有的谨慎,“大军若无皇命擅自调动,谁能辨得清是班师回朝,还是效仿昔日西南乱局?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所以大将军索性把营盘扎在了寒松山下,一来方便处理后续事务,二来也算是沾沾仙长您的仙气,图个安稳。”
说到‘沾仙气’时,他紧绷的神色松了些,还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道:
“我那贤侄本就是来西南闯前程给他家老爷子看的,自然跟着大军留在此地,没敢擅离。”
说完,王平章又是好奇问道:
“那您是想要见见我那贤侄去?”
杜鸢点头道:
“恩,的确是想见见王公子,顺便也问他一些事情。”
王平章脸上浮现了不少喜色道:
“哦,如此甚好啊,不瞒您说,这几天里,我那贤侄不知道怎么了,一直愁眉苦脸,天天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还有就是什么‘我的祖师堂啊!’。”
“末将可是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想帮也不知道如何去帮,如今您来了,那多半是有法子了!”
杜鸢眼底掠过一丝讶然,语气里也带了点意外的兴趣:
“哦?还有这事?”
“千真万确!”王平章重重点头,语气笃定,还生怕他不信的补了句,“这几日他那模样,营里好些人都瞧着了,绝非我随口乱说啊!”
——
寒松山下,外围是大量灾民的营地,里面和前沿就是朝廷大军的营盘。
营盘之内,许多军士都见怪不怪的看着那位琅玡王氏的贵公子,又一个人愁眉苦脸的从营帐走出,继而仰天长叹:
“这可如何是好啊?”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不远处路过的两个兵卒。
那两人刚扛着粮袋走过,被他这么一喊,吓得身子一僵,手里的粮袋都差点砸在地上。贵公子还不肯放过的往前凑了半步,眼底满是急切的茫然,又跟着问了一遍:
“你们说,这可如何是好?”
兵卒们脸色瞬间发白,忙不迭摇头摆手,连头都不敢抬的就是小跑而去。
人家是世家公子,还是乌衣巷出身的琅玡王氏,就算疯了也不是他们这群小兵能随意攀谈的。
而且,万一人家突然疯症发急的乱咬人怎么办?
到时候,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看着兵卒们逃也似的背影,贵公子的肩膀垮了下来,他抬手扶住额头,指腹用力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