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云雾崖时,队伍里多了两个人。
郁离主动请缨,要承担起照顾阿兄的责任,所以由他背着昏迷不醒的鹜,好在他是真心心疼阿哥,青竹般挺拔的身姿在崎岖的山路上都稳如磐石。
至于扶楹,倒是惬意享受了一把轮番换“坐骑”的高级待遇。
上午骑在白狐背上赏景,下午趴在雪豹背上打盹,偶尔被螣和澹月轮流抱着赶路,还要时不时被投喂一些酸甜的果子,以及烤得外酥里嫩的烤肉。
落蘅始终缀在队伍最末,安安静静,唯有当山风送来几缕零星的欢声笑语时,他才会抬起眼,紫瞳里流露出艳羡,但转瞬即逝,很快就消融于低垂的静默中。
一路上,郁离冷眼旁观,渐渐看清了很多。
扶楹并不像传闻里说的那样,被雄性仇恨排斥。
甚至,他所看到的与传闻恰恰相反,她身边的几个伴侣个个视她为珍宝,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护着,那样极尽温柔的模样,比寻常雄性对待雌性还要细致入微。
更让人意外的是,几个雄性,单独拎出来一个,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
可如今却一个个待在扶楹身侧,收敛锋芒,心甘情愿守着她,不争不抢,默契的惊人,只偶尔冒出几句酸溜溜的话,也会转瞬因为她的一个笑靥消弭于风中。
清澜把果子递给坐在白沧脊背上的扶楹,转头看向远远跟在后面的郁离。
他微微一顿,转身朝郁离走去,检查了一下他背上呼吸平稳的鹜,确认无碍后,才抬眸看向郁离,他嗓音清冷,问道:“你刚刚在看什么?”
雪豹是最机敏的动物,对一些探究的目光十分敏感。
郁离抿了下唇,金色的马尾被山风掠去,划出锋利的弧度。
他沉默片刻后,低声问道:“扶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雌性?”
说话间,他的目光从清澜额心的七星纹路上扫过。
他确实曾听过扶楹的一些传闻,她对待兽夫的“恶行”在北山盛传许久了。
挖兽晶,剥尾鳞,断羽翼,剜兽瞳……哪一件都令人毛骨悚然。
他也在这些雄性身上一一对号过了,却赫然发现,那些传闻中残缺的兽人,如今都已重塑星纹,不仅如此,甚至实力更胜从前。
这么说起来,扶楹作为一个神秘莫测的巫女,具备着非凡力量,确实很吸引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