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皱紧眉头,这里没有其他东西可调查了,接下来还想去禁区一趟。
总不能一直待下去,他又不准备在这里过夜,他正准备跟顾秋绵说一声,女孩却切了一声转头就走,原来他刚才思考的时候,把大小姐晾了半天,所以有点生闷气。
两人下了电梯,老宋正懒洋洋地陷在沙发上看电视:
“完事了?”
张述桐点点头,对方伸了个懒腰,举起手中的马克杯:
“等我喝完,人家都给泡上了。”
说着又看向顾秋绵:
“对了秋绵,我明早六点四十左右来行不行,你是想在家吃饭还是出去吃?”
他们说话的功夫,张述桐走到玄关,披上外套,换了鞋拿了伞,趁这点时间又跑出去看了一眼。
一出门他就缩了缩肩膀,抬头望去,天彻底黑了,夜空中没有星星,只有从身后涌出的灯光照亮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漆黑的夜色蒙住了一切。
这时候会让人感觉格外的迷茫与渺小。
这种天出来真是找罪受,可以的话他也想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但没办法,还能怎么办呢。
别墅建在荒郊野岭,栅栏外便是野地,清晨都有一层薄雾笼罩,何况晚上。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好在张述桐对这幅画面并不陌生,他咯吱咯吱地踩着积雪,又来到正门旁。
张述桐撑着伞站在原地,这场本不该发生的大雪实在罕见,现在还没有变小的意思,他看着雪花从眼前飘落,突发奇想,记得在国内东北部,气候最恶劣的地方,有时雪下大了会把房屋淹没。
如果把地点放在这栋别墅,真的有一场这么大的雪,两米的栅栏被盖得只剩一点,或许可以轻松地跨过去。
但这怎么可能。
那天夜里又没有下雪。
张述桐哈了口气,搓了搓发僵的手,从学校过来时还没觉得多冷,可刚才在室内待了一会,习惯了暖风,再一出来,仿佛整个人都变脆弱了。
他又在大门旁研究了一会,有个电子眼,但这东西不是监控,没有记录作用,只能实时查看门口的来人。
张述桐本来没准备回去,结果别墅的门吱呀一响,他回过头,顾秋绵正站在门口。
“你不冷啊?”张述桐问。
“当然冷。”果然,一到了寒冷地带,顾大小姐仿佛被压制了一样,话也少了,语气也不怎么活泼,“这么冷你乱跑什么?”
“随便看看呗。”
“那就不能在客厅里待会儿……”她嘟囔道。
女孩站在门槛上,没穿外套也没换鞋,她所在之处,仿佛是一道明与暗的分界线。
风雪擦着她的脸灌进屋内,让她的发丝飞扬起来。
“你先进去吧。”张述桐说,“我马上也该走了。”
她却不听自己说话,而是从橱柜里找出大衣,又弯着腰提上靴子。
张述桐无奈道:
“这么冷还出来干嘛?”
“送送你。”她别扭地小声道。就像靴底踩过雪面发出的声音一样。
“说了不用送……”张述桐知道不能在外面待着了,大门这边研究得差不多,两个人在冰天雪地里站着没意义,他边说边转过身,向屋里走,准备进去待会,等下和老宋一块出来。
他下意识加快脚步,走着走着却突然被绊了一下,雪面本就松软,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张述桐反应很快,一只手迅速撑住地面,堪堪稳住身子,没有彻底摔倒。
但这一撑更糟,好像把手给扭了,顾秋绵本来停下脚步了,又跑出来,张述桐摆摆手示意没事:
“就是被绊了一下,地上有东西。”
说着他自己也犯嘀咕,走着走着能摔一跤也是怪事,真是越活越回去,从前“桐桐”都干不出这种丢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