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一个成人和三个学生。
正是张述桐的班主任和死党团。
天知道他们在这里埋伏了多久,一个个摩拳擦掌。
比人多他们从来不怕,一瞬间局势反转。
“给我憋坏了述桐,你怎么现在才喊?”这是杜康。
“你俩刚才怎么跟个傻子似的?”这是若萍。
“男人就是要有底牌,帅!”这是清逸,说着还伸出大拇指。
张述桐回以大拇指,对顾秋绵说,听到了吗傻子?
“你这人好坏啊……”顾秋绵笑得身子直颤。
张述桐便提醒她,还不到掉以轻心的时候:
“你看,这男的和我之前说的是不是又一样了,他现在又开始犹豫了,这时候如果反应快点,劫持一个人质也来得及。”
张述桐指向若萍的位置:
“若萍离他最近,如果冲过去,估计能打我们个措手不及,虽然他动手的可能性接近于零。”
“为什么?”
“毕竟他从头到尾没露脸,为什么不跑,非得拼命干嘛,又不是能劫持你,而且这人的性格就决定了,他喜欢藏在幕后不假,但说好听点叫伺机而动,难听点叫瞻前顾后,我说了,他想了什么我全猜透了,不信你看——”
男人果然下意识摸了下脸上的面巾,警惕地看着周围,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
“那他跑了我们不就前功尽弃了。”顾秋绵真是个合格的捧哏,她像个小迷妹那样蹦蹦跳跳:“哎呀你快想想办法,还有没有底牌?”
张述桐无奈地叹口气:
“你就不能让我最后耍下帅?”
“快出牌!”
张述桐真后悔刚刚答应她了。
顾秋绵笑靥如花,张述桐翻个白眼,对男人说这位凶手你先留步。
老实说他觉得打牌真的比抓凶手难多了。
可谁让他刚才轻描淡写地说,猪肝鸭肝不重要,凶手犯人不重要,对方聪明不聪明也不重要,反正早就把他的一举一动猜得死死的了,重要的是什么?半部《罗马假日》告诉他,是让公主开心点。
在对方停住的脚步中,他嘟囔道:
“不好意思,你说我这底牌怎么就出不完呢……杜康,把他儿子拉上来。”
“得嘞!”
少年又从楼梯间后面拉过一道黑影
张述桐很贴心地帮忙打了道光,让父子俩相认。
“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说跟老师吃饭去了?”男人终于慌了。
“爸,他们早就知道了,全是演给我们看的……”
“他们怎么发现你的!”男人不可置信地低吼,随即下意识看向张述桐。
而在这一刻,他等了好久的台词,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索然无味。
张述桐耸耸肩,兴致阑珊道:
“要怪就怪奥利奥吧,谁让我和它有缘。”
……
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的下午。
“老宋去买水怎么还没回来?”杜康左右摇头。
“你晚上出去吃饭给家里说了吗?”
清逸突然问。
“没事,我爸知道我不回去。”
“我得给家里说声。”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手机也没电了。”清逸无辜地晃了晃自己手机,又问,“能不能借你的打个电话?”
但他却没有问杜康,而是问旁边的男生,对方刚从厕所里出来。
“我……你……可以借你朋友的……”男生支支吾吾道,下意识护住手机的位置。
“果然让述桐说对了,真是你啊。”清逸吐出口气,“杜康,上。”
……
“我操,我知道你小子平时阴,没想到在这藏着个大的,你他妈胆子真大啊!”
杜康吐了口吐沫,男生被刚刚被他捣了一拳,在地上打滚说不出话。
这时杜康才想起震惊地问死党,到底什么情况?
“他就是那个在隔板上写名字,指使李艺鹏动手的人。”
清逸便说着便回了个电话,“喂老师,你们回来吧,人已经抓到了。”
“等等,哥们,这又是什么情况?”
“别急,我一件件给你说起,先从这个人开始。”
清逸脸上终于露出轻松的笑:
“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强调的,李艺鹏妈妈那件事,是提前埋下的定时炸弹,而埋下这颗炸弹的最佳地点,只有学校。
“所以他就递了纸条给李艺鹏,煽动对方动手,这么明白了吧?”
杜康却立刻摇摇头:
“不对不对,我怎么记得城堡的事是咱们三个一起抓到的,和他有什么关系,这也不叫定时炸弹啊,没有咱们这颗炸弹怎么引爆?”
清逸说:
“这就是他们父子俩又一个失算的地方了,李艺鹏被述桐揪出来了,但你没发现吗,其实谁揪出来的都无所谓。
“既然这件事是他指使的,某种意义上,只有他提前知道砸城堡的人是谁,就算没有我们,他也会主动揭发的。这人行事风格和他爸一模一样,习惯藏在幕后,烂摊子丢给别人,把自己摘出去。
“所以他不仅要在隔板上写上名字,还为了彻底洗清自己的嫌疑,主动把这事告诉顾秋绵,你还记得吧,当初述桐去找过他,他的表现很反常。死活也不肯说什么。”
“这也是故意的?”杜康傻眼道。
清逸点头:
“没错,就是为了坐实暗恋者这个形象,既然暗恋,那就没道理做出报复顾秋绵的事;既然提前提醒,那也没道理会是指使李艺鹏的幕后黑手,但你反过来想,他把自己的嫌疑洗得太干净了,无数个巧合堆积在一起,那就是必然。”
说到这里,清逸低下头:
“实际上你根本没有暗恋吧,你全家都这么讨厌顾秋绵,从小在这种环境里长大,哪来的喜欢,不管是做同桌,还是嘘寒问暖,或者其他什么,其实都是在‘学校’这个地方了解顾秋绵的手段。”
“我说的没错吧。”
清逸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男生,嫌厌地吐出三个字:
“周子衡。”
……
“所以你和述桐还有老宋早就提前商量好了?就我俩被蒙在鼓里?”
少女膛目结舌。
她刚刚跟着班主任回来,不久前心里还七上八下的,谁知宋南山等离开了那三个男生的视线,就率先停下脚步,这哪里是去买水的样子。
只见男人转过身,弯下腰撑着膝盖,对她苦笑道:
“若萍啊,让你担心了,但这件事老师也是无奈……”
她正要问到底什么情况,却见老宋接到一个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立刻沉着脸点点头,大手一挥:
“走,回去再说!”
就迈开腿急着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