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笑着瞪自己儿子一眼。
“油嘴滑舌,跟你爹不学好!”
陈大志小脖一梗梗:“这可不是跟我学的!我就不是那油嘴滑舌的人!”
陈母白了他一眼。
“你一天天油嘴滑舌的还少啊!”
陈露阳贱次次的道:“爸~你平时都咋跟我妈油嘴滑舌的啊?说两句让我学学呗。”
陈大志一脚蹬过去:“你滚犊子!”
陈露阳不以为意,转过头就问孙志刚:
“姐夫,要不然你也教教我?”
“去!”孙志刚脸一下造通红,也瞪了陈露阳一眼。
偏偏这时,全家最诚实的男人出现了。
“老舅,这有啥学的?你就哄!啥好听说啥!”
军军很严肃的站出来,脖子上还系着红领巾。
“就嘴甜点、勤快点,啥好听说啥,就行!”
陈露阳眉毛一挑:“我说孙军军,你挺有经验啊!”
孙军军骄傲:“那是!”
“每次轮到我值周的时候,都好几个女同学帮我擦黑板扫地。”
陈露阳眉头一皱:“女生擦黑板扫地,你干啥?”
孙军军美滋滋:“我在旁边看着,夸她们!”
这话一出,不仅陈露阳沉默,全家人都沉默了。
“孙军军你给我进屋!”
孙志刚脸一拉,声音都阴沉了。
军军本能察觉出不对,下意识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陈大志和冯久香。
可惜,这次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
“小孙,孩子小,教育教育得了。”
最疼外孙的陈大志缓缓开口。
“我知道,爸。我有分寸。”孙志刚一边说,一边像抓了只小猴子一样,将军军推进屋。
关门。
接着,军军的哭喊声凄惨的传了出来。
“谁让你哭了?憋回去!”
罕见的,全家没有一个人进去劝。
等打完了,孙志刚走出房间。
“爸、妈!等开学了我就跟老师说,让他下个学期天天负责学校卫生!”
“行。小小子多干活、多劳动没坏处。”陈大志点点头。
……
担心儿子路上饿着,陈母给儿子烙了一大锅的春饼,又炒了一大份土豆丝。
一张张在饼上抹好辣椒酱,放上土豆丝,卷好了放在盒里,
让陈露阳带着路上吃。
出门在外,陈母怕他兜里钱不够花,还特意从铁皮盒存钱罐里多拿出了50块钱,要给他带着。
陈露阳直接就塞回铁皮盒了。
他来回出差就一个礼拜,身上带那么多钱干啥啊
他自己的钱就够用了,万一路上让人偷了抢了咋整!
况且他自己还有钱呢。
虽然陈露阳嘴上说自己是去当翻译,不是当苦力扛包的。
但是真到出差那天,陈露阳早早就去王轻舟的家门口等候,无比热情的将厂长的行李包袱全都扛在自己身上。
自家厂长自家疼嘛
王轻舟心脏不好,不能累着。
跟自己轻装上阵不同,
王厂长在片儿城的熟人可实打实的不少。
满满的一个特大行李袋里面装的全是准备送人的东西。
刚接上厂长,厂长秘书林路就开着小汽车从胡同里开了过来。
这次厂长带队去参加汽车交流展销会,厂里自然是要出车去送的。
车票就更不用说了,牛主任亲自出面联系的铁路,买的全是卧铺。
跟厂长出门就是享福……
想当初,宋廖莎还经验丰富的给陈露阳的兜里揣了好几份报纸,让他以防万一,晚上直接睡在凳子下面。
陈露阳不屑一顾的收下报纸,懒得伤害好兄弟的自尊心。
谁坐火车还睡凳子下面啊?
切!
咱家从来都是睡炕的!
不过虽然几个人买的是坐票,真到了挤火车的时候,可没人管你是机械厂厂长还是垃圾厂厂长,谁能抢上火车算谁厉害!
王厂长、于副厂长、老郝他们仨毕竟上了岁数,体格子不行。
曹青杭虽然是员大将,但最近饱受失恋的折磨,瘦的都快每个人样了。
没办法,艰难的打头阵任务就交给了陈露阳。
陈露阳真是牙都快咬碎了,才把几个祖宗全都推上车。
接着,他从窗户上把大家的行李都送进去。
好死不死的在火车开车前的最后几秒钟,才终于登上了车。
“好悬没上来……”
陈露阳擦擦汗,还没等坐下呢,就瞧见于岸山拿出了玻璃杯准备去接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