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也只是旁听着,并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同时心里不无噱念道,圣人这不是也没禁止你们太监彼此联姻结亲吗?
正在这时候,外面响起一连串的喧哗叫嚷声,原来是新女婿登门送礼来了,张岱便也随着外人一起来到外堂看热闹。
门外一群身着鲜衣华服的北衙子弟们昂首阔步的行入庭中来,为首一个年纪二十出头,身形六尺有余,内里锦袍、外着半臂,打扮得跟个新年红包似的年轻人,大步来到站在堂前的王毛仲下方,叉手作拜道:“小子葛延昌,承蒙霍公厚爱,赐以娇女、纳为婿子,今日奉礼来拜,恳请丈人笑纳!”
周遭北衙子弟们闻言后纷纷鼓掌叫好,但也不乏人凑趣之余、眼中还闪烁着嫉妒之色,并有站在王毛仲身边的北衙将领笑语道:“耿公之子有些痴啊,今日只是具礼纳采,便称翁婿,言之过早啊!”
王毛仲自知并不是所有人、甚至就连他们北衙中人都未见得乐见这一桩婚事,闻言后便阔步走下阶来,大臂揽过这年轻人并大笑道:“此儿英壮,不亏其父风范,甚得我怀,勿谓言之过早,两厢情愿,难道还会有什么变数?”
周遭众人闻听此言,又都纷纷鼓掌叫好,而那年轻人葛延昌见这新丈人如此赏识自己,不免也笑逐颜开,一脸自豪。
耿国公葛福顺对于这一桩婚事也是非常的重视,送来的礼品也是非常的奢华丰厚,绫罗珠玉车载斗量,奇珍异宝琳琅满目,排列于庭前,看得人眼花缭乱、惊叹不已。
王毛仲对此排场也是颇感满意,拉着他这位新女婿便又返回堂中,引与同席款待。张岱也跟着其他的客人一起重返堂中,乐呵呵的看着这翁婿相得的喜乐画面饮酒吃菜。
有传菜的侍女入前来,其中一个突然向张岱席位一倾,张岱顺手一扶,侍女袖子里却有一枚木丸滚落出来,掉在了他与高承信之间。那侍女神色一慌,用手指了指木丸然后便匆匆转身退走。
张岱看到这一幕自是有些狐疑,待要俯身去捡木丸时,却见高承信已经先一步将此捏在手里,他便移席凑近过去低声问道:“什么情况?”
高承信只是微微摇头,没有多说什么,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张岱见状便也没有再多问,只道内官们都已经把眼线安插到了王毛仲的家里来,或在借此传递什么机要情报。
王氏厅堂中宾客欢宴,内堂里王毛仲的妻妾家眷们则在盘点着葛福顺家送来的礼品,不乏人啧啧叹息道:“耿公送礼手笔阔绰,小娘子有福了,在家有父母关怀,出嫁这样的权势门第,一生福禄享之不尽……”
“只可惜耿公家这位郎君人物差了几分,在诸北门子弟内也只是中流。”
在众人议论纷纷中,一名侍女匆匆自外行入,而后便疾行登上阁楼,入内小声道:“娘子,密信已经投给了那位张氏郎君……”
“他、他当时可有回应?”
内室帷下独坐的少女闻言后连忙站起身来,入前抓着侍女手腕疾声问道。
侍女闻言后摇摇头:“堂中宾客太多,婢子不敢久留,只是投书席内,恐被人觉,立即便退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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