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能产生实际效益的机构,诸如织造、园圃等等,所生产出来的物品会入缴内库,内库则返给一定的钱帛,再由他们所司按照工时或是其他标准发放下去。
至于有品级、职事在身的内命妇和内官们,则就会有比较固定的俸料、禄米等收入,待遇和外朝官员虽有一定的差距,但若加上赐钱赐物等其他的收入,相差也不会太大。
这个黎敬恩在上阳宫担任掖庭丞,而上阳宫早已经不是圣驾久驻所在,如今圣驾在东都时也只是安排诸皇子居住。皇子们自己都还等米下锅,财政并不独立,更没有太多闲钱赏赐宫人。
黎敬恩是在中宗时期又重返内苑当直,算起来也有小二十年的时间,凭着从八品官职微薄俸禄加上其他的进项,居然攒下几千贯钱帛出来,也实在是挺让人吃惊的。
须知太监和太监也是不同的,诸如高力士等正当红的大太监们,不说自身的收入多少,每个月徒子徒孙们的孝敬怕都不止此数。但黎敬恩这样的闲苑卑职想攒下这些钱,必然也少不了省吃俭用、精打细算。
这些钱帛若是用来养老自是绰绰有余,哪怕过得稍微奢侈一点,按照这个黎敬恩的年纪,怕是都得人去了钱没花了。
可是现在他却盘算将这些积蓄都拿出来凿窟造像,也体现出这些内官们精神之空虚,对于虚妄的偶像崇拜与奉献情怀之热烈。大概他也不打算重回坊间生活,只待在内苑中了此残生吧。
所以张岱这个养老保险的计划也是兼顾两个方面,你想追逐精神的满足、那也能满足你,你还想获得一点生活的保障,同样也能做到。
“单凭一己之力,当然难造净土极乐。日前净土院所推出百钱造像,也是在倡导净土宗流佛光普照、信者得赎的佛理!今世造像之事,靡费太深,贫者难为,但这些贫苦之众难道就不需要佛光普照、不愿意往生极乐?”
张岱讲到这里的时候,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用稍具蛊惑的口吻继续说道:“恒河沙数不可计量,低头俯就却仍粒粒分明。一粒沙,一信士,大千世界,万万佛徒,聚沙成塔,集腋成裘。
黎丞亦知造此西方极乐世界乃是莫大功德,如此浩大功德,区区一己岂敢专据?
此执妄之念实不可取,宜需将此宣扬于大千世界恒河之沙,若能成事,则黎丞弘法有功、造像有功、渡人有功,万千功德,被于一身,虽大德高僧,不能及也!”
“这、这……我真能?如此浩大功德,当真能够造成?得此功德,我能往极乐……”
黎敬恩听到张岱这一番描述,已是两眼放光,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瞪大两眼满是殷切的望着张岱疾声道:“请问六郎,我、我该如何,该怎么做,才能造成如此功德?”
张岱微笑着拍拍他那皱的松皮一般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又着员取出一卷莲社的结社与管理手册出来,递交到黎敬恩的手中,口中继续笑语道:“一人之力,微也;众人之力,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