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传国玉玺的下落,不可能只有赵德言知道,也就是说,这件事很快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如果我父皇知道传国玉玺在我们手中,以他的性格,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话到这里,李承乾发现李渊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便总结似的道:“所以,传国玉玺落到我父皇手中,对咱们来说,其实利大于弊。”
“嗯,孙儿分析得有道理。”
李渊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若有所思的道:“你怎么确定二郎会妥协?”
“呵呵.”
李承乾又笑了,却没有进一步解释,而是朝来福吩咐道;“来福,准备笔墨纸砚,我要亲自给我父皇写一封密奏!”
“是!”
来福应了一声,当即退了下去。
而李渊则微微眯起了眼睛。
另一边,皇宫,丽正殿。
“逆子!逆子!气死朕了!”
李世民把李承乾的野心对长孙皇后说了一通之后,气鼓鼓的坐到了椅子上生闷气。
自从李承乾弄出椅子后,皇宫的家具也逐渐发生了改变。
不知不觉间,宫里的贵人,以及达官显贵,都习惯了回家坐椅子的感觉,包括李世民也不例外。
虽然他心里很是不爽李承乾的所作所为,但李承乾创造的东西,他却一点也不排斥,甚至用得还比较舒心。
而长孙皇后见他如此生气,既无奈又无语,只好顺着他的脾气埋怨李承乾道:“承乾也真是的,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陛下您不要生气了,臣妾等会儿让他过来,好好教育他!”
“无法无天!他就是无法无天!”
李世民狠狠的一拍桌案,怒气冲冲的道:“你看看他最近又干了什么,当真以为朕狠不下心来吗?居然跟父亲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朕,还当着孝恭和道宗的面,说什么大唐将有两个话事人,他想干什么?难道想夺朕的权力吗?!”
此话一出,长孙皇后吓了一跳,连忙道:“陛下,这不可能的,您莫要胡思乱想,承乾他还是个孩子,他才十一岁,怎么可能有这种想法,兴许是说岔话了!”
“说岔话?”
李世民气笑了:“观音婢,你怎么还在自欺欺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哪一件是一个孩子做出来的?利用长孙安业他们的反叛,建立完美太子的形象,算计江陵豪门为他所用,平定朔方,分裂东突厥,祈雨收民心,再利用报纸,灭蝗打压世家大族,你确定这是一个孩子做出来的?”
“如果一个孩子能做出这些事来,那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岂不是酒囊饭袋?”
“现在他说大唐将有两个话事人,你以为他是开玩笑的?”
李世民絮絮叨叨,长篇累牍的说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最后长叹一声,陷入了沉默。
从内心来讲,李世民对李承乾这个继承人是非常满意的,甚至可以说百分之百的满意。
只是这逆子成长的速度太快了,快得让他有些措不及防。
甚至让他还没有准备好,就已经开始威胁他的地位和权力了。
其实李世民不是不明白,自己发动玄武门之变,带了一个坏头。
李承乾如此折腾,也有不想重蹈前太子李建成覆辙的意思。
相信李渊跟在他身边,也是这样提醒李承乾的。
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李世民想要让李承乾相信自己,绝不会让他重蹈覆辙都做不到。
因为李承乾根本不愿与他交心,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好像李承乾早就把他看透了一般。
这种感觉,真的让他非常郁闷。
再加上李承乾这几年的发展。
虽然他很少插手朝中事务,但无论是军事,还是政事,其实都有他的影子。
另外,别看朝中经历了一次大清洗,武德老臣基本被清空了。
但刚刚上任的这些秦王府,天策府大臣,年龄也不小了,相信再过几年,他们就会被淘汰出朝堂。
而反观李承乾的那帮臣子,苏定方,薛仁贵,马周,岑文本这些新生代臣子,正在逐渐崛起。
由不得李世民不发现,这些臣子一旦崛起,很快便会取代秦王府,天策府那帮大臣。
这让他如何能放心?
再看看他现在的这帮臣子,长孙无忌不用多说,他跟李承乾干起来,顶多是两不相帮。程咬金,尉迟恭这两个大智若愚的家伙,也耐人寻味。
说不定最后跟长孙无忌一个尿性。
李靖历来不参与皇权争斗,应该也不会插手。
至于其他人,按照李世民的估计,军方至少有一小半的人会按兵不动。
而文官集团,李承乾虽然一力打压世家大族,但也不是所有世家大族都在打压,比如江南士族,一直都在暗中支持他。
如果自己与李承乾真的闹到不可调和的地步,江南士族肯定会成为支持李承乾的中流砥柱。
这是多么强大的一股力量,李世民暂时还无法估量,至少满朝文武都罢工,李承乾是不用害怕的,但他李二却需要忌惮。
而且李承乾现在才十一岁,如果等到他长大成人,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又能积攒怎样的力量?李世民依旧无法估量。
这对极度看重权力的李世民来说,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力的。
可现在的问题来了,李承乾已经跟他明牌了,即使他有心利用李承乾的弟弟来制衡李承乾,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所以,面对自己儿子的步步紧逼,他是真的愁啊!
愁得白头发都多了几根。
沉默中,李世民在长孙皇后的寝宫一直待到太阳下山,就在长孙皇后准备让人传晚膳的时候,云端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陛下,河间王将越王殿下抓起来了!”
“什么!?”
李世民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惊疑不定的看了长孙皇后一眼,发现她也满脸的诧异,不由得追问道:“发生了何事?”
“回陛下,据说有人意图刺杀党仁弘,幸亏被河间王及时发现,才没有让党仁弘死在牢中。”
“那这件事与越王有何关系?”
“据说党仁弘遇刺之前,越王曾带人探望党仁弘,而刺客正是越王带的其中一人,所以河间王怀疑刺杀之事与越王有关.”
“岂有此理!”
李世民怒喝一声,正欲让人传召李孝恭觐见,忽听殿外再次传来一道禀报声:“启禀陛下,河间王李孝恭,大理寺卿戴胄求见!”
“嗯?”
李世民微微一愣,旋即扭头看向长孙皇后。
只见长孙皇后二话不说的就退了下去。
而李世民则重新坐回了椅子,平静道:“让他们进来!”
“诺!”
殿外应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