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面对的是太子,他也有无数办法。
只见他淡淡瞥了眼蔡司马,平静道:“此事确有蹊跷,不过,还不能定论!”
“那要不下官派人去看看?”
“此事涉及太子,官府的人,暂时不便出面!”
听到这话,蔡司马一边为裴宣斟茶,一边察言观色道:
“那座荒山是刘家的祖产,如今虽卖给了太子,但依我大唐律,祖产乃家族所有,并非一人所有,凡是出售,得家族其余人同意才行。故而,下官应当秉公办理,派人调查此事.”
裴宣却是摇头:“不妥。刘家一门虽已中衰,但刘长史还在,若此事将刘长史牵扯进来,更麻烦,他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依下官之见,此事牵扯刘长史,对我们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
“你倒说说看,怎么个好法?”裴宣看似浑不在意一般垂首嘬茶。
蔡司马讪笑道:“刘长史脾气耿直,处事刻板,若那荒山真有蹊跷,肯定会秉公办理,届时,他与太子的冲突将不可避免,而咱们则作壁上观,岂不美哉?”
裴宣嘬着牙花子,一字一句道:“那也需要寻个合适的由头,不然将来遗患无穷。”
“裴刺史所言极是!”
蔡司马会心一笑:“说到底,那座荒山还是在江陵府的治下,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发现金矿,我们都要派人过去看看的!”
“嗯,有道理。”
“那让刘长史给我们探路.”
“允准!”
裴宣志得意满地笑了笑:“我跟张都督,再过些时日就要去京师参加考核了,是应该让刘长史回来了”
说完,他忽而探身凑到蔡司马近前,笑道:“蔡司马怕是收了不少庞家的好处吧”
蔡司马面上色变,方欲辩解,裴宣立刻端正身形:“此事全靠蔡司马谋划,蔡司马自是功不可没。”
蔡司马讪讪地笑着,后背却是冷汗淋漓。
正在此时,天空猛然抛出一道霹雳,张平瞬间从出神中惊醒过来,二人看了他一眼,各自举杯致意,震耳欲聋的声音,霎时湮没了欢畅快慰的笑声。
与此同时。
荒山山脚下,刘五举着火把,正在犹豫要不要偷偷去山上挖金子。
虽然白天的时候,他被荒山的主人赶走了,但狗三挖到金子那一幕,至今都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使得他辗转反侧。
于是,他回去左思右想,狗三挖到一块金子,那荒山的主人虽然生气,但却没有追回金子。
这说明什么?说明荒山的主人欺软怕硬!
因为狗三是蔡家的人,而蔡家是江陵的四大豪族之一。
而自己,也是背靠江陵四大豪族之一的庞家,为何不也去挖一块金子呢?
大不了上交一部分给庞家!
可当他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又怂了。
心想庞家万一不管自己,该怎么办?
然而,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忽地听到山上有动静传来,不由微微一愣:“什么情况?难不成,已经有人上山了?”
想到这里,刘五也顾不得犹豫,急忙举着火把,冲上了山。
只见山上的火把,犹如繁星点点,银河坠地。
好家伙!
感情自己还来晚了!
于是乎,他也找了一块空地,举着火把便开始挖掘,生怕金子再被人抢走似的,锄头抡得飞快。
好在荒山的主人没有出现,他们也没有被赶走。
直到长史刘洎被裴宣从襄阳调回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刘大人,那荒山是你的祖产,你得管管啊!”
裴宣见刘洎回来,第一时间便找到了他。
刘洎皱眉看了他一眼,沉沉地道:“裴刺史莫非忘了,下官早就不插手家族事务了,若是私事,由家族处理便好,若是公事,裴刺史也可以处理,何必将下官叫回来?”
“呵呵。”
裴宣尴尬一笑,而后有些为难地道:“刘长史公私分明,本官是知道的,只是此事,涉及太子,本官有些拿不定主意,你看这.”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刘洎铁面无私地打断了裴宣。
“是是是,刘大人公正严明,本官佩服,不知依刘大人之见,该如何处理此事啊?”裴宣连连点头道。
刘洎皱眉道:“此事确与太子有关?”
“虽没有直接证据,但八九不离十.”
“没有证据的事,如何能妄言太子?”
“这”
裴宣迟疑了一下,道:“要不,刘大人亲自去调查一番,以证太子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