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必须立即汇报给大蛊师。”
中年女子嘟囔了一句话,不再说话,快速地朝村子后方走去。
她的步伐明显迈得比先前快了很多,对于身后跟上的吕良和陈朵,并未出言驱赶。
……
在村子后方,密林深处,一栋吊脚楼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在吊脚楼一层的地上,到处都是瓦罐。
还没靠近那处吊脚楼,吕良就觉察到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他抬头朝四周望去,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是蛊。”陈朵在一旁小声说道。
她指着两侧树木的阴影,“那里,藏着阴蛇蛊。”
“这里发生的事,控制蛊的那个人都能看到。”
听到这句话,前方疾走的中年女子回头看了陈朵一眼,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讶和欣赏。
那些“阴蛇蛊”藏于阴影,十分难以察觉,居然被这个年轻女子随口叫破。
此时,吕良也有些惊讶。
来到这清河苗部不过半天时间,他就见到了好几种从未听说过的蛊。
而且,这些蛊的作用都很强大。
这个门派,不简单啊。
走到吊脚楼前,中年女子还没开口。
里面,一道苍老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阿云,让他们进来吧。”
中年女子诧异地看了吕良两人一眼,而后低声应道:“是,阿婆。”
吕良走到门口,不忘回头朝中年女子招手,大声提醒道:
“阿云婶子,别忘了我们报名的事啊!”
被称作阿云的中年女子无语地点了点头。
……
吕良刚踏入楼内,一股潮湿且带着淡淡药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中光线昏暗,最为引人注目的是沿着墙边层层叠叠摆放着的养蛊瓦罐。
这些瓦罐大小不一,表面粗糙,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有的瓦罐上还绘制着吕良看不懂的符号。
此时,一位身着苗族传统服饰的老年妇人正静静地站在其中一个瓦罐前。
她的眼神专注而深邃,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竹棍,轻轻敲击着其中一个瓦罐。
随着竹棍的敲击,瓦罐中传出一阵轻微的“沙沙”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缓缓蠕动。
“大蛊师。”
吕良喊了一声。
那位大蛊师终于转过身来,只见她头戴一顶造型独特的银冠,银冠上的银饰层层叠叠,依稀可以辨认出蜈蚣、蛇、蟾蜍的形状。
大蛊师放下手上的竹棍,在正中的椅子上坐下,目光紧盯着站在屋子中间的吕良,问道:
“你中了千日红?”
“是的。”
吕良撸起袖子,露出左边的手臂。
整个手臂红彤彤的,皮肤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如同一张红色的蛛网紧紧缠绕在手臂上,看上去触目惊心。
这是在陈朵指导下“捏”出的蛊毒模样。
谁料,大蛊师看了一眼后,眼里的打量更多了几分。
她开口说道:“你这状态,可不像是中蛊了,倒像是蛊师被蛊毒反噬的样子。”
吕良闻言下意识地看向陈朵,陈朵一脸无辜地回望过来。
她那清澈的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我之前的手臂就是这样的啊……”
“好吧……”吕良默默压下心中的吐槽,在心里快速编造着新的说辞。
很快,他看向大蛊师,说道:“不瞒大蛊师,其实,我这是以毒攻毒的效果。”
“幼年时,我跟着一位游医学了些医术,他治不好这千日红,只好用毒草加以压制,所以呈现出这副反噬的模样。”
“也是那时,我才知道这蛊毒名唤‘千日红’。”
“其实,从我爷爷开始,周家的人每到三十岁之后会急速衰老,不到三年时间,全身脏器衰竭而亡。”
听到吕良的描述,大蛊师的表情变得凝重,脸上的皱纹因此而更加明显。
她缓缓开口道:“你所说的症状,的确像是‘千日红’。”
“但据我所知,这种蛊极难炼成,需要施蛊者收集九十九种毒物,并以活血喂养千日,再以心头血三滴做引方可。”
“而且,炼蛊过程对施蛊者损害极大,我从未听说有成功的。”
听到这句话,吕良的目光直视大蛊师,说道:
“如果用清河蛊盅的话,就用不了那么久了吧。”
“你还知道清河蛊盅?”大蛊师露出惊讶又警惕的眼神。
吕良耸了耸肩,“我今年已经二十四了,距离蛊毒发作只有六年,涉及到性命的事,我自然会想方设法去查。”
“大蛊师,我怀疑,周家的蛊毒,是当年的魏淑芬下的。”
“对于榔木溪村这个地方,大蛊师,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当年,我太爷爷就带着我爷爷住在那里。”
听到这个地点,大蛊师表情一变。
榔木溪村,她记得,当时她和二师姐,和阿婆一起追着大师姐魏淑芬的踪迹跟了过去。
她们一直不知道大师姐为什么去逃去哪里。
原来是为了找周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