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双耳都受过重伤,又没有在适当的时候得到好的治疗,所以他只能凭借敏锐的感觉捕捉些许微弱的声音。陆珩进门的声音不大,并没有惊到少年,但他还是明显看到在他踏进病房时,少年那仿佛条件反射般的僵硬。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转过身来,见来者是陆珩,满身的防备才卸下些许,对他露出个清浅的笑容。

陆珩眸色幽沉,却在对上少年狐疑的双眸时露出些许笑意,他温和的对他招手:“过来,小沐。”

少年耳朵不好使,为了听懂别人的话,他不得不学习唇语。

虽然还不是很精通,简单的却是能看懂点的。

他对这个救了他的人很是感激,可从未接受过别人好意的少年对这份好又是惶恐又是不安,他习惯性的揣度别人话里和动作间的含义,想借此保护自己。

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温暖,他想靠近他,又怕是飞蛾扑火。

萧沐迟疑了片刻,还是跛着脚朝着陆珩走去,他的动作非常慢,每一步都带着忐忑。

他安静的站在陆珩跟前,仰头直视着对方。

他知道这是不礼貌的,但他没有别的办法,因为如果不直视对方,他就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不知道对方想表达什么。

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他想,他应该会被送回去了。

他会被送回那个地狱,然后重复以前的日子。

直到被打死。

他不想回去,但他没有立场留在医院,住院的钱,看病治伤的钱都是面前人帮他垫付的,他什么都没有。

没资格提任何要求。

陆珩叹了口气,揉着萧沐干枯的发丝:“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么,怎么动来动去的,是担心身上的伤好得太快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