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兽潮?”
时兴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凝重。
“如此规模,怎么可能!”
作为史莱克城的最高执掌者,时兴不仅统领上万城防军与三千魂师组成的精锐军团,更是海神阁中举足轻重的成员。
他历经无数战斗,却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景象。
远方的森林如被一只巨手摧垮,黑压压的兽群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所过之处,参天古木成片倒下,烟尘冲天而起,形成一片遮天蔽日的灰霾。
呜——呜——呜——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划破长空,如同凄厉的号角,在三道城防线上空回荡,继而传遍史莱克城的每一个角落。
这警报声刻在每个居民的骨子里,是代代相传的战争记忆。
作为人类抵御星斗大森林的第一道防线,史莱克城在漫长岁月中经历过数次大规模兽潮。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兽潮意味着什么——是钢铁与血肉的碰撞,是生与死的筛选。
每一次兽潮过后,城墙下都会堆满阵亡将士的尸体,鲜血染红护城河,哪怕是封号斗罗,也曾在此陨落。
但此刻的史莱克城并没有陷入恐慌。
街道上,行人迅速有序地退入最近的避难所,商铺前,老板们熟练地落下加固过的金属闸门,居民区内,母亲们抱着孩子躲进地下掩体,脸上虽有忧虑却不见慌乱。
历经万年的积淀,史莱克学院早已用一次次胜利铸就了无可撼动的威信。
历史上,从未有任何一次兽潮能够突破史莱克城的防线。
这种刻入骨髓的信任,让城防军得以将全部精力投入战斗部署,无需分心维持城内秩序。
南方的天际已经完全被黑压压的飞行魂兽遮蔽,它们组成恐怖的阵列,宛如移动的乌云,以惊人的速度向着城墙逼近。
空气中弥漫着魂兽特有的腥臭和狂暴的魂力波动,那种压迫感如同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城头上,史莱克城防军正在争分夺秒地做最后准备。
“第一魂导炮阵列充能完毕。”
“防御屏障强度提升至七成。”
“狙击魂师团就位。”
命令声、脚步声、机械运转声交织成紧张的战争交响。
一尊尊铭刻着复杂符文的防御魂导器被全面激活,淡蓝色的能量光罩在城墙上方层层展开,如同倒扣的巨碗将城市笼罩。
三百二十八门远程攻击魂导炮齐齐抬起炮口,冰冷的金属光泽在昏暗中闪烁,对准了远方奔涌的兽潮。
这些城防军士兵皆是千里挑一的精锐。
尽管南方传来的恐怖威压让不少年轻士兵脸色苍白,握着武器的手微微颤抖,但他们仍然咬紧牙关,有条不紊地执行着每一道指令。
恐惧是人之常情,但能克服本能恐惧,毅然站在魂兽冲击的第一线,他们每个人都配得上英雄二字。
史莱克城防军编制上万,其中最精锐的三千人由魂师组成,大多都是史莱克学院外院的毕业生。
他们虽未能进入内院深造,却选择留在史莱克城,加入城防军这支光荣的队伍。
在这里,普通士兵的待遇相当于帝国军队的三倍,魂师待遇更是高达五倍。
更重要的是,作为史莱克城防军,他们可以享受到学院的部分修炼资源,偶尔还能得到封号斗罗级别的指导——这是外界魂师梦寐以求的机会。
正因如此,史莱克城防军不仅在大陆上威名赫赫,更是拥有其他帝国精锐不具备的强大实力。
此刻,这支传奇军队正严阵以待,准备用血肉之躯守护他们身后的家园。
四千年前斗罗大陆那场与日月大陆的惨烈战争中,史莱克城防军曾以三千精锐大破三万敌军,创造了战争史上的奇迹。
这一辉煌战绩被载入大陆军事教科书,也让史莱克城防军的威名响彻整个斗罗大陆。
对许多从外院毕业的弟子而言,能够披上墨绿色的城防军制服,不仅是一种荣耀,更是一条通往成功的捷径。
只要在城防军服役满三年,这段经历就会成为他们履历上最耀眼的一笔。
无论是日后加入三大帝国军方,还是进入其他势力,都会获得优先录用。
而表现特别优异者,更有机会直接晋升为史莱克城的中层管理人员,甚至进入城主府任职,真正融入这座传奇城市的核心权力层。
以史莱克城这座自治城市的规模,维持一万常备军已是极限。
再多,不仅会引起三大帝国不必要的忌惮与猜忌,史莱克学院也难以承担庞大的资源消耗。
尽管史莱克城拥有最大的魂兽材料交易市场,但终究没有帝国那样的税收体系和资源储备。
每一名城防军士兵的年耗费高达三百金魂币,魂师更是高达八千金魂币,这笔开支几乎占到了城市年收入的三成。
此刻的南城墙头上,最后一尊六级定装魂导炮完成充能调试,三米长的炮管泛着危险的红光,炮身上的复杂符文依次亮起。
三千名魂师组成的战阵已经列队完毕,各色魂环在他们脚下闪耀升腾,绚丽的光芒交织成一片璀璨的光海,将整段城墙映照得如同白昼。
所有将士的目光都死死锁定着远方——那片黑色的洪流正在以惊人的速度逼近,大地震颤的频率越来越剧烈。
与此同时,史莱克学院内部,七道红色的紧急信号弹冲天而起。
内院弟子在各位老师的带领下迅速集结,化作一道道流光直扑南城墙。
学院的通讯中心内,十二台大型传讯魂导器全速运转,分别向天魂、星罗、斗灵三大帝国发出最高级别的求援信号。
兽潮从来都不是史莱克学院一家的危机,而是关乎整个人类世界存亡的共同威胁。
当然,这份求援名单中刻意省略了日月帝国。
即便日月帝国有心派兵支援,三大帝国也绝不会允许他们的军队借道通过。
四千年前那场战争留下的隔阂与伤痛,绝非一场兽潮就能轻易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