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不,比赛从刚开始就结束了

那垂直的死亡下坠…

那诡异的、如同被磁石吸向球网的反向弹跳…

那匪夷所思的旋转和轨迹控制…

这绝不是侥幸!

贝内特乌的直觉在疯狂呐喊。

这更像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燃烧生命才释放出来的、禁忌般的终极技艺!

这个叫顾诚的中国人,他的身体里,到底还隐藏着什么?

那片看似枯竭的沙漠深处,是否还蛰伏着更加恐怖的风暴?

一种冰冷的寒意,混合着强烈的不安和无法抑制的好奇,悄然爬上了贝内特乌这位老将的脊背。

球场的喧嚣依旧在疯狂肆虐,如同永不熄灭的火焰。但

在贝内特乌的感官里,世界仿佛只剩下球网对面那个摇摇欲坠却又在深渊中点燃了微光的孤影,以及那颗静静躺在网前、仿佛还在无声嘲笑着物理法则的明黄色小球。

罗杰也怔怔地看着对面,有些无言。

他的心情跟贝内特乌是一样的。

罗杰的喉结剧烈滚动着,视线死死黏在那颗违背常理的网球上。

作为曾七次登顶大满贯的老将,以及看过无数遍网王,甚至在此之前,知道顾诚是自己双打第一轮的对手后,他那几天不是在看网王,就是在看顾诚之前的比赛。

可以说,他已经将网王上上下下看了无数遍。

他自认为见过太多惊世骇俗的球技——无论是手冢国光的「零式削球」还是迹部景吾的「唐怀瑟发球」,都曾在他的视网膜上烙下深刻印记。

但此刻这记回球,却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将他固有的网球认知剖解得支离破碎。

那球的轨迹根本不是抛物线,而是道诡异的直角折线!

这种回击球,比他印象中的任何一个球技都要玄乎,都要不可思议。

罗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顾诚竟用近乎垂直的拍面,在球的最低点完成了不可思议的「逆向驯服」。

那手腕内旋的幅度小到几乎不存在,却让网球产生了足以对抗重力的下旋值。

他忽然想起之前战术教练说过的「唐怀瑟发球」,那个发球,对他们的威胁极大,因为无可破解。

但逆鳞回切这个回击球,已经不是单纯的进化?

分明是对网球……运动学法则的重构!

怎么会

罗杰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

汗水顺着下巴砸在拍柄上,他忽然注意到顾诚的球衣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成深蓝,但脸上却是显露出的平淡。

很显然,顾诚的体能并未达到极限。

但是,顾诚的身体却是显得并不是那么的强壮。

但偏偏是这样并不显得强壮的躯体,竟打出了连数据网球都无法计算的奇迹球。

他的目光扫过贝内特乌僵硬的背影,忽然在这位双打搭档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是一种被后辈逼入绝境的羞愤,夹杂着对未知力量的恐惧。

两周前的训练场上,罗杰还曾记得,贝内特乌对着电视里顾诚的比赛录像嗤笑:华而不实的表演型球手。

可此刻,当那记违背牛顿定律的回球实实在在地落在发球线内,当网球落地后竟像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般向后弹射,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他太低估这个来自东方的异类了。

看台上的欢呼声如海啸般涌来,却像隔了层毛玻璃般模糊。

罗杰弯腰捡起脚边的网球,指尖摩挲着球面的纹路,忽然想起十七岁第一次拿到大满贯时,教练曾对他说:网球是项理性的运动,所有奇迹都藏在公式里。

但此刻,顾诚用行动撕开了这句话的虚伪外衣。

当理性主义者遇见打破规则的疯子,所有的战术分析都会变成废纸。

罗杰抬起头,迎上顾诚低垂却倔强的目光。

那双眼睛里有血丝密布的疲惫,却也燃烧着某种令他心悸的光芒——那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是将不可能变成可能的偏执。

比赛,似乎才刚刚开始。

不……应该说从这一刻开始,已经要提前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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