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靠近

斩尘缘 怡然 1726 字 1个月前

他对自己的童年一点印象都没有。

依稀只记得自己总是吃不饱饭,总是挨打,总是坐在一张小板凳上,眼巴巴地等着大人回来,一等就是一天。

贵人的话,没有一句是随随便便说出口的。

吴酸在贵人身边这么多年,很清楚在这个时候,贵人把他身世说出来的用意——

你的身世在我手里捏着,你小子日后好好替我卖命,别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一个身世,一个成婚,都是贵人拿捏吴酸的手段。

吴酸不怕贵人拿捏。

这十年,贵人教会了他很多东西,这些东西是很多人穷其一生,都学不到的。

于是,他向贵人提议,既然老侯爷是在乐陵捡到他的,那他成婚后,把家安在乐陵,他一个人进京就行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

虽然贵人能护他左右,但那个时候的吴酸,就下意识觉得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了。

贵人听了这一句,看他的眼睛都亮了几分,对他更为看重。

没有人知道,其实从这一天起,吴酸心里又多了一重自卑。

他身上流着倭寇的血。

他比那些卖身为奴的下人,还要卑贱低微。

也因为这样的自卑,吴酸做任何事情都比从前更小心翼翼,对人说话也更谦虚平顺。

那个雨夜,许尽欢把他救下后,他带着凶犯回到了济南府,所有人都夸他能干。

可回京后的述职文书上,本该属于他的功劳,却成为上司的功劳,文书上甚至连半个字都没有提起他。

他没有为自己申辩,硬生生忍着。

说句不好听的,自打他得知自己的身世后,就是狗在他头上拉了泡屎,他都只能忍气吞声。

……

“济南的差事办完后,我有两天的假,就专程去宣和书院找许尽欢,谢他的救命之恩。

我请他在酒楼喝酒,越喝越投机,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吴酸声音低沉,话说得不紧不慢。

“酒至六分,他问我抓到贼人升官了没有,我摇摇头,说功劳都被上司拿去了。

他一听,气得脸都黑了,要替我出头,被我死死拦住了。

他问我:为什么要忍?

我说:忍一时风平浪静。

他说:狗屁,别人只会以为你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