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人心是最好的一课,刘禅与李治的成

乃轻哼一声,冷言叱道:

“吾道是谁,原来是魏延手下一名兵子。”

“魏延见我家主人,尚要侧目。”

“汝怎敢伤我家主人大公子?”

军校大怒,扬鞭欲打。

“竖子安敢辱我家将军!”

李治见此,赶忙从怀中取出一枚玉印。

上刻“丞相府”三字,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众军士见状,登时变色,纷纷跪地。

那军校面如土色,颤声道:

“……小、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公子!”

“还望公子恕罪。”

哼,现在知错了?

那名家仆昂首挺胸走到那名军校跟前,俯视他,阴阳怪气道:

“你是不知我家夫人有多疼爱我家公子。”

“若是叫她知道了是你打的,你猜魏延保不保得住你?”

这!!

那军校顿时傻眼,汗水打湿了衣襟。

他就是一名底层军官,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位公子竟然会是相府的大公子啊。

毕竟以他的身份平时也见不着。

除非是他的上司魏延,才可能认识李治。

唉,平日跋扈惯了,万没想到今日踢到铁板上了。

军校无可奈何,只能将那名家仆拉到静处。

“害,小哥。”

“咱们都是替自己爷办事的,何苦相互为难呢。”

那军校从怀中取出一袋钱,塞到那名家仆手中。

“这就当是兄弟们请你喝酒了,烦你替我等在公子爷面前美言几句。”

“你我同为狗仗人势之徒……”

“呸!!”

家仆大怒,叱道,“谁与你是狗仗人势之徒?”

“——哦不对不对,小的说错了。”

“小的没什么文化,不及您是相府出来的人,您说是也不是?”

这名军校确实没读过什么书,不过魏延用人向来不拘一格,

他本身就是从底层摸爬滚打起来的,自然也习惯从底层提拔士兵。

反观这名家仆,出身于相府。

不说有什么大才,但至少是能够识文断字的。

“这话倒还中听。”

家仆掂了掂手中的钱囊,不动声色地放入怀中。

“也罢,我也只能替你说两句好话。”

“但主母怪罪不怪罪,就不是我能定的了。”

“……唉,那就全劳兄台了。”

就在两人接耳之际,刘禅已经将那名被打倒的孕妇给搀扶起身。

帮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被押解?”

妇人垂泪道:

“妾身名叫阿若,是司马氏家眷。”

“因丈夫战败被擒,我等亦被充作官奴。”

“今日押往矿场服役,不想……呜呜……”

言未尽,已是泣不成声,又抚腹哽咽。

邺郊官道尘土飞扬。

刘禅眼眸一动,小手紧攥着李治的袖角,眼巴巴望着那名唤作阿若的孕妇

粗麻衣襟已被鞭子抽裂,隆起的肚腹上赫然有一道血痕。

“表兄……”

刘禅嗓音发颤,“她若去了矿场,必是一尸两命!”

李治指尖摩挲着腰间玉珏,眉头紧皱,显然是在反复思量。

然后又转过头来问刘禅道:

“阿斗,你、你当真想救她?”

“我、我、我……”刘禅犹豫迟疑了一下,到底是点了点头,“我不想见着她死。”

“好罢!”

李治心头一狠,尽管知道这样做可能带来的后果。

但心中那股侠义之气促使他挺身向前。

他从小便是听着父亲与刘备的故事长大的。

非常羡慕二人,年轻时那种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感觉。

只见李治阔步向前,猛然抬头,对那名领头的军校出声喝道:

“这妇人,本公子要了!”

啊?军校手中的棘鞭“啪嗒”落地。

众军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面面相觑。

这不是给他们出难题吗?

“公子三思!这些可都是钦犯,也是相爷点过名的。”

“吾等万不敢违抗军令将之放了,请公子恕罪。”

军校倒也聪明,不忘强调一声相爷。

说你老子也是打过招呼的,所以也别仗着你老子来要人。

除非你老子松口,否则咱们也只能冒险得罪你了。

“少废话。”

李治眉梢一扬,“又不是叫你们把人都放了,我只要她一个!”

说着,李治突然解下腰间的锦囊,砸了过去。

“这足以买下十个奴了罢?”

这……

众军校又是一愣,钱够是够。

可问题是这些妇人都是“非卖品”啊。

就在这时,那名家仆也慌忙扑过来阻止:

“大公子!大公子诶!”

“这、这、这可是钦犯家属,万不可私自放掉。”

“否则相爷怪罪下来,你我都担待不起!”

家仆心头叫苦,感慨陪公子出游真不是一个好差事。

他上一秒还在犯愁,回去怎么和袁莹解释李治手上的伤。

下一秒李治又给他出了一个新的难题。

“蠢材!”李治背着手,朗声说道:

“本公子是要她做我府上的家奴,进府当一名浣衣婢!”

“难道这也不可?”

见家仆还有些犹豫,又正色说道:

“上月父亲还赞我《孟子》读得好,你猜‘见其生不忍见其死’是出自哪一章?”

“今日既叫我撞着此事,便不能不管。”

这……

那家仆眼珠骨碌碌一转,心想公子既是要将她收入府上当家奴。

那便不算私自放掉。

到时候不管是相爷还是妇人都应该知情,公子又如此执拗,似乎也只能是如此了。

“好、好罢。”

家仆赶忙上前,将李治扔出去的香囊给拾起,然后蹲下身来帮他重新系上。

待系好之后,取出一袋钱,仍给那名军校。

“给你!”

家仆一指阿若,“这妇人我相府要了。”

哪能够真的让李治用香囊去买人,家仆把刚刚军校给的钱,又还给了他。

那军校忙道,“兄台,这妇人可是——”

我知道!”

家仆出声打断军校,有些不耐烦地回道:

“我说是我相府要人,你是耳朵聋吗!?”

家仆刻意将“相府”二字喊得很大声,军校闻此,便与其他几名军官聚在一起商议。

军人毕竟比较严谨,即便已经搬出了相府来。

他们依然要内部进行一下讨论。

半晌,家仆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

“如何?商量好没有?”

“尔等要讨论就快些,耽误了我等的行程。”

“你等吃罪得起吗!”

话音方落,那名军校已经转过身来了。

“好罢,就依照大公子之意,将这名妇人卖与相府做奴。”

阿若得救,泪眼婆娑地拜倒在刘禅、李治跟前。

“阿若谢过两位恩公!”

二童将之扶起,带着她往相府方向走。

路上,家仆忍不住感慨道:

“公子,世子,您二位今日可算是好人好事,干的大善事啊。”

“不过——”

话锋忽又一转,“恕小的多嘴。”

“就算您将这妇人带回相府,只怕也留不住她。”

“纵然相爷愿意,主母只怕也不能答应。”

这话说得有意思。

家仆刻意强调,以李翊严谨的性格,肯定不会收容她。

即便他破天荒的收容了,袁莹肯定也不会答应。

别看袁莹平时娇俏可爱,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但别忘了她的身份——汝南袁氏,四世三公。

汉朝的士人鄙视链本就很严重,像袁莹这种出身名门望族的人,一生又没遭受过太大的挫折。

骨子里便是瞧不起底层的。

这是刻在血脉里的,不是袁莹自己能够决定的。

平日相府里的人,都是袁莹帮忙“审查”背景身份。

因为她身上自带的贵气,能够一眼判断出那人的气质。

以袁莹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接受一个钦犯家属,去接近她儿子的。

正说间,李治忽然开口:

“诶,阿武,上次你给我买得蜜饯呢?”

“再去给我买一份罢!”

正在前面驾车的阿武一听,忙道:

“诶呦,公子您就饶了小的罢。”

“一会儿就吃晚膳了,您吃了蜜饯又该不吃饭了。”

“到时候主母又要责怪小的。”

“再说今晚是相爷办的家宴,来了许多河北的高官。”

“您身为长公子,可不能迟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