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天枢 卧龙 凤雏,拉动天下的三驾马

李翊方至冀州,的确算是疯狂“立人设”。

他甚至都不以郯侯爵位身份示人,而是先以袁氏女婿自居,然后才是冀州牧。

此举,无非就是想尽可能的淡化与河北乡亲父老之间的仇恨罢了。

非我也,兵也。

如今战事结束了,大伙儿从此以后就是一家人,何必刀枪相向呢?

所以李翊一开始对二袁儿也多是采取怀柔之策。

他们听不听是他们的事,但李翊做不做,却是李翊的事。

这是做给河北乡亲父老看的。

要他们知道,不是我李翊不讲情面,实在是二袁儿倒行逆施。

黄忠跌足叹道:

“打也打不得,走也走不得。”

“岂非是无解了?”

陈到大声道:

“先生向来足智多谋,岂能被这点小事难倒?”

“况咱们一路走来,最难的官渡之战都挺过去了,这又算得了什么?”

李翊苦笑道:

“这可不是小事。”

“袁谭不在乎河北父老性命,是他已经满盘皆输,殊死一搏罢了。”

“而吾却要长留此地,不可乱杀本地土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束手无策。

真要说这场仗难不难打?

那确实不难,袁谭收聚些蝼蚁之兵,哪里成得了气候?

更别说跟徐州这帮身经百战的悍将们匹敌了。

真正麻烦的是,前头当肉盾的百姓。

这种驱赶百姓在前的残酷战术,就是需要将领在军事行动与道德伦理之间找到平衡。

若换作这些将军们来,他们直接冲了。

关你老百姓有多少伤亡,反正我们只管杀袁军。

可李翊作为冀州的最高领导人,不能不在意名声,这不利于他接下里的统治工作。

陈到见众人都不答,遂主动建议道:

“可否只管先前冲刺,叫将士们逮着袁军杀。”

“勿伤老百姓便是。”

此言一出,立马被众人驳斥道: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

“两军决战,真要厮杀起来,谁顾得上老百姓死活?”

陈到哑然,无话可说。

若说要一点伤亡没有,那未免太不现实了。

于是,众人纷纷将目光落在李翊身上。

等着他这个最高统帅,拍案决定。

李翊伏在案上,静静地观察着战场地图。

过了许久,才缓缓启声说道:

“袁谭此举,既是想将我等驱赶出安平。”

“好令我与袁尚厮杀。”

“不若将计就计,就此退兵。”

众人闻言,立马想要出声劝谏。

打仗可不是旅游,大军调转方向,从技术来讲是一件非常麻烦困难的事情。

未等众人说话,李翊的声音再次传来:

“……诸位休惊,吾话还未说完。”

说着,李翊以手指着地图,轻轻一磕。

“吾大军可先退至安邑,此为安平入口。”

“汉升与叔至可各领五百骁骑,屯于观津、下博。”

众人都凑过来看地图。

观津、下博就是安邑前面的左右两个小县。

等于李翊是摆了一个口袋阵,引袁谭入瓮。

而黄忠、陈到作为奇兵,可以避免正面冲突,迂回作战。

绕袭袁谭主力军队,以此来减少对百姓的伤亡。

众人皆认为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了,正欲领命,李翊却又布置新的战术。

“来日于安邑处,可诱袁谭来阵前讲话。”

“我等却并不厮杀。”

“以言语干扰,揭露袁军暴行。”

“好策反袁军士兵,鼓励百姓奋起反抗。”

李翊善于料算人心,他对这次策反几乎有九成九的把握。

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这些被袁谭掳来的百姓,之所以不敢反抗,无非是畏惧袁谭的兵威罢了。

若是来日阵前策反,有了李翊军队的撑腰。

他们心里便有了底气。

虽然他们的策反,不一定便会对战局有制胜的影响。

但其所造成的伤亡,可尽数为袁谭一人背了。

……唉,这败家子儿,把老爹的家业霍霍得可真惨呐。

李翊不禁想起了自己继承的家业,那么小心翼翼地经营,最后谁能想到会有这种事呢?

在已经做完两个安排之后,李翊接下来做了最后一个安排。

“公明,你去置备些粮食、衣物、用品。”

“待来日战事结束之后,尽力安抚百姓。”

“……喏。”

徐晃拱手领命。

次日,天明。

南方人声鼎沸,人流涌动。

大量安平百姓被架在前头,驱赶着向前。

喊声大举,哭声震天。

军民一齐涌出,直抵李翊大寨。

袁谭遣哨骑探查,回报说寨是空的。

“……空的?”

袁谭一皱眉,暗想李翊这人滑的很,也不知又会使什么诡计。

“——报。”

又一哨骑,飞马来报。

“禀将军,在安邑方向见着大量河南军。”

“是李翊人马吗?”

“小的不敢近前看,未能探清。”

“只是安平郡应该找不出别的大部队来。”

袁谭乃命人继续驱赶百姓前进,直往安邑而去。

不知不觉,大军便过了下博、观津。

伏在两侧的黄忠、陈到,见袁谭军进来了,皆心中暗喜。

果不出先生所料也。

左右人建议趁机攻之,袁谭军必然生乱,百姓便可得救。

黄忠、陈到俱拒绝了这个建议。

“君侯常言,凡行军打仗,须要沉住气。”

“如今君侯要在安邑正面分化敌军,争取时间。”

“待彼注意被分散以后,再进攻不迟。”

于是下博、观津的两路兵马,皆不着急进攻。

袁谭不知有伏,直往安邑而进。

不想李翊已在那里摆好了阵势,在此恭候多时了。

李翊主动催马出阵,命人喊话叫袁谭出来。

袁谭披鱼鳞甲,挺枪出马。

甫一出阵,李翊便出声责骂道:

“袁谭!吾待汝甚厚,甚至于刘将军前保举于你。”

“汝何以生异心,在冀州作乱?”

袁谭一愣,万没想到自己被叫出去竟然是挨骂的。

当下也不服气,出声骂道:

“当初召尔等过河,是为了助我扫平反贼,安定河北。”

“你倒好,趁我外出之时,窃取冀州大权。”

“如今你得了冀州牧,某死了大半军士,什么也没捞着。”

“就凭汝之所作所为,也敢说待我甚厚?”

李翊不慌不忙说道:

“袁本初倒行逆施,吾家奉诏讨贼。”

“有天子明诏在此,可以查验。”

“吾于刘将军面前保举于你,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你怎么不谢我,反倒怪罪起我来了?”

两军将士听闻,都觉得李翊这话哪里不对,但也没法反驳。

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诡辩”吧。

“至于冀州牧一事,此乃朝廷的诏书,吾怎好抗旨不遵?”

“况普天之下,莫非汉土。”

“吾主乃汉朝苗裔,占据河北之土,名正言顺。”

“怎么到你口中反倒成了侵汝境界了?”

“纵然河北之土,本该属于袁氏。”

“吾家主母,系出袁氏,乃袁氏嫡女。”

“李某拙荆,亦是袁氏女。”

“不论是按哪种来算,占据河北。”

“都合情合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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