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换个别的人来,肯定指挥不动。
“……子孝。”
曹操呼唤曹仁,接着对他说道:
“本初与吾乃是旧友,今其已丧,吾实不忍害其家属。”
“可以金帛粮米赠其妻儿,好尽吾心意。”
“喏。”曹仁领命而去。
曹操擦拭完泪水,在才命人设宴款待现场官员。
李翊与曹操同坐主位。
曹操问袁氏官员,“今吾已破邺城,不欲加罪此地。”
“公等若肯降吾,吾仍旧以原来官职任用。”
言讫,众官员纷纷称谢。
曹操又让人取来户籍,他要查验。
左右人皆答取不来。
曹操面露不豫,“如何取不来?”
左右人答曰,“书库已被李郯侯用兵锁住,谁也不让进。”
“我等未得主公命令,亦不敢冒然与徐州人厮杀。”
曹操一愣,诧异地看向李翊。
却见他正悠闲地与诸将领饮酒,似并未察觉到曹操这边的反应。
曹操无奈,只得避席走到李翊身前,问道:
“今同破邺城,吾已与君侯相谈好了。”
“冀州以西归吾,冀州以东归刘玄德。”
“魏郡乃我有也,邺城府库按理说本该我有。”
“只是念在君侯与吾同破城池的份上,故许汝一半银钱。”
“今邺地我为主,君为客。”
“君侯却反客为主,带兵封我府库图书,何也?”
曹操的质问,振聋发聩。
因为他此话说的在理。
曹操作为一个奸雄,至少在这件事上已经算是仗义慷慨的了。
所以他才敢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地问李翊这是什么意思。
李翊便解释道:
“曹公勿忧,今公为主,我为客。”
“强客不压主,李某岂敢在曹公地界之上强取豪夺?”
“只是邺城方破,人心不宁,城内宵小之徒甚多。”
“而府库图书乃国之重器,翊也是担心出差错。”
“所以才遣人将其围起来,也免不测。”
曹操当即道:
“今诸事既定,可将府库之围撤去,我让人去查户籍。”
李翊却挥了挥手,拒绝道:
“曹公此言差矣。”
“邺城乃袁氏治所,河北之地户籍、地貌、发令等图书,既记录有案。”
“今若任凭曹公攫取,岂非我东冀州地貌户口,亦被曹公所查吗?”
这……
曹操登时有些急眼,暗道李翊这小子怎么精得跟个猴似的。
考虑什么都是面面俱到。
跟防贼似的,防着他。
“……哼,那吾只取我部郡县图书,这总可以了罢?”
曹操面露不悦之色。
“……诶,不可。”
李翊再次出声拒绝。
什么!?
曹操这回终于急眼了。
此前皆是因为徐州势大,他颍川势弱。
兼之李翊强势难对付,他才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忍耐。
可见到李翊如此跋扈,咄咄逼人。
曹操也终于忍不了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他堂堂三公。
“李典、乐进!”
“汝二人各带五百军士,去府库去取图书。”
“凡有阻拦者,一律杀之!!”
终于,曹操积压已久的情绪在此刻爆发。
他适才所下的命令,显然是不惜现在就与刘备撕破脸。
如若曹刘两家此时相斗,显然不符合河南的利益。
但曹操已经忍无可忍,受够了李翊的闷气了。
情愿破罐子破摔。
“……哈哈哈。”
李翊抚须大笑,笑得合不拢嘴。
曹操一怔,忙问,“君何以发笑?”
“我笑曹公忒也小觑李某为人。”
“李某封存府库,只是为了防止旁人惊扰。”
“至于图书,李某只会清点出东冀州户籍人口。”
“待书文取出,吾即刻就走,更不多留。”
“邺城内的府库银钱,李某更是分文不取。”
当真?
曹操眉梢一扬,暗道李翊何时变得如此仗义。
倘若府库里的银钱,他当真一分不取的话,那适才生一顿闷气倒也值。
“如若曹公不信,现在便可与我同去取图书。”
“待吾分门别类,登记造册之后。”
“立刻离去,绝不逗留。”
唔……
现场的袁氏众官员一听,无不被李翊的气度所震服。
暗叹这才是成大事之人该有的样子啊。
倒是曹操喜怒不定,适才跟李翊的一番对决。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曹操的情绪完全被李翊所左右。
其自始至终处于下风。
而李翊则始终谈笑自若,面色不改。
这样的奇才,都于刘将军麾下用事。
兼之刘将军又与袁氏有亲。
大伙儿已经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的政治立场了。
到底是跟曹司空更有出路,还是跟着刘将军更有出路。
曹操未想其他,只是感叹请神容易,送神难。
早知道邺城就自己打了,何必非要拉李翊入场帮忙。
眼下的曹操,只想赶紧送走眼前这个“瘟神”。
曹操与李翊一同前往府库,去取图书。
话分两头,
这边张飞领了李翊命令,前去监视许攸。
张飞骑在马上巡视,迎面正撞见许攸走来。
许攸神采奕奕,周围簇拥着一大群人。
张飞忙问:
“许攸身边之人是谁?”
左右人答曰:
“此许先生邺地旧友也。”
张飞暗忖,许攸本就是袁绍身边的重臣,其在邺城更是朋党极多。
若放任其在河北之地用事,将来权势必定更加难收。
尤其河北易主,许多行政官员都得调换。
若许攸借用职权之便,大肆扶持自己的党羽上位。
将来岂不是要架空大哥在冀州留下的主政官儿吗?
这厮留着终究是个祸患。
若非李先生拦着,他恨不得上去就是一脚。
张飞第一次发觉,读书人也不是个个都温文尔雅,招人喜欢。
只是许攸令张飞找不到亲近之感。
许攸见着张飞迎面走来,似有意在友人面前卖弄,乃大声喊道:
“环眼儿,汝等无我,安能出入此门乎?”
说完,冲身边人挑了挑眉,自以为傲睨得志。
张飞大怒,以鞭指曰:
“俺们千生万死,身冒血战,才夺得城池。”
“汝不过动动嘴皮子,安敢夸口!”
许攸听得张飞的骂声,自觉在友人面前失了面子。
顿时又羞又恼,怒骂张飞道:
“汝这黑脸贼!”
“汝家先生在时,亦常常问计于我。”
“其若无我,如何进的此门?”
“汝不过一屠猪宰狗之辈,何敢与我共语?”
张飞大怒,跳下马来,伸手便将许攸衣领攥住。
两臂一抬,许攸双脚便离了地。
“……俺们平日尚敬先生三分,汝一降将,背主之贼。”
“竟敢管先生叫贤弟。”
“岂不知俺家先生有张良计、陈平谋。”
“若无你许攸,你道我家先生入不得此门乎?”
许攸更加羞恼,破口骂道:
“……汝这无礼狂徒,快快放我。”
“汝先生在时,断不敢这般待我。”
“况大耳也不过一边地剑客,久居行伍之徒。”
“若无我等智谋之士相辅,何有今日之基业哉?”
张飞大怒,拔剑砍向许攸。
许攸躲闪不及,被张飞一剑削去了脑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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