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是来看望楚公子,”乔临端着茶盏,笑容温和,“五松道长又是为何而来?”
苏瑾看着楚承志,犹豫片刻,“我是奉长辈之命来的。”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开口。
最终,在乔临说出自己是欧琰侄子后,苏瑾才道出真相:“我是苏震之女。”这句话一出,仿佛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雨又大了起来,檐下的水珠噼里啪啦地落下,打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三人陷入沉默,只有茶香在雨声中静静飘散。
三个少年男女坐在屋内,屋内气氛沉默而凝重,只有茶壶里的水偶尔发出轻微的咕嘟声。
苏瑾望着楚承志泛红的眼眶,心里很不是滋味。命运弄人,她竟会在此时此地遇见当年案件的关系人。记忆中那个活泼开朗的少年,如今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眼神中满是惶恐与自责。
乔临看了看两人,起身拿起茶壶,动作优雅地为他们斟茶。茶水倾泻而下,发出悦耳的声响,茶香袅袅升起,似乎冲淡了几分沉重的气氛。他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在进行一场庄重的茶道仪式。
“家父欧琼,之前在河北玉田当过教书先生。”乔临轻声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伯父丢了乌纱帽后,他也选择告老还乡,现与伯父一同教书。此番进京,除了赶考,更重要的是为了查访当年的晏氏、周氏两桩命案。”
苏瑾注意到他说话时眼中闪过的坚定,那是一种源自内心的执着,不是年少轻狂的冲动。她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茶,任由温热的茶水在口中化开。
“伯父说这两桩案子最冤的是晏氏周氏两家,还有被牵连的钱氏和方士陆华。”乔临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无论能否翻案,我都要尽己所能帮衬一二。当年的真相不该被尘封,更不该让无辜者继续蒙冤。”
屋内一时寂静,只有窗外传来几声鸟鸣。苏瑾望着杯中茶水,那些漂浮的茶叶仿佛在诉说着往事。“我父兄被流放长安。”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痛楚,“边关苦寒,他们背负着黑历史,日子很不好过。每次收到家书,字里行间都是对家人的思念,却从不提及自己的困境。”
话音未落,楚承志猛地起身就要下跪。他的动作太过突然,茶杯被碰倒,茶水洒了一桌。苏瑾眼疾手快拉住他,“你这是做什么?”
“苏大人是被我家连累的。”楚承志哽咽着说,声音颤抖,“若不是为我家翻案,苏大人也不会...不会...”他说不下去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这与你们何干?”苏瑾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身为御史,查明真相是本分。若要怪罪,也该怪王禄陈、赵威那些人,甚至怪欧少卿,怎能怪到你家头上?你这样,反倒让我父亲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