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万山一进了小厅就闻到一股花香味，不由往旁边看去。

只见那滕竹架上放着文兰水仙，罗汉椅的中间小案上放着佛手与香梨，香炉冉冉，再有宋绾身上那一股他熟悉的淡淡香味，屋子里的味道忽然让他有一种归属感。

这间屋子里增加了许多摆设，从来不曾有过女子物品的屋子，现在看起来竟温馨了不少。

视线不由放在正坐在椅上捧着茶盏惬意喝茶的宋绾身上。

此时已经是下午，快要接近落山了，还有最后一丝光线正透过窗户洒进来，正落在宋绾那身粉紫色白玉兰花刺绣图案的衣裳上。

她手上的团扇轻晃，带来一波一波的香风，叫顾万山竟把持不住，身形往她身边过去。

宋绾面前落了一大团阴影，见着顾万山过来，含笑叫他坐在旁边，又叫探夏给顾万山送茶，轻声细语道：“这是我从前最爱喝的山雨茶，你尝尝，看你喜不喜欢。”

宋绾的声音里有一股甜甜的娇气，漫着甜香，一如她少女时总是言笑晏晏，叫人用眼神追逐她。

顾万山默默看着宋绾含笑的眸子，摄人心魄的漂亮，他几近失神，又坐在她的身边。

手上被放了一杯茶盏，一股清香袭来，顾万山不由低头看向手上的茶盏。

茶盏是淡青色，上头用粉金画了兰花，一瞧就知道是女子喜欢的样式。

他拿着茶盏的手指紧了紧，一想着这是宋绾曾用过的茶盏，心头热了一分。

她与自己同用茶具，便是将自己当作了她亲近的人。

余光处见着宋绾侧头往他看来，眸子清亮，好似正等着他品鉴。

他扯扯唇角笑了下，饮了一口。

宋绾一见顾万山饮茶，便问：“如何？”

顾万山侧头往宋绾身上看去，那模样瞧着像是想要得到认同和夸奖的孩童。

他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有时候他亦疑惑，宋绾嫁人一回，好似还是从前那个在月下与她下棋的漂亮小女孩。

她没怎么变化。

沈致远那般对她，她也没什么变化。

好似也变了些，至少在他的记忆里，宋绾很容易亲近人又话多。

现在的她其实内敛了许多，身上亦有一股柔和温婉。

他笑着点头：“品后回味，如月下青苇，亦有山岚之气。”

"绾绾好品味。

宋绾一愣，每每听到顾万山这般亲近的唤她绾绾，她总有一股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