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清虏的变局(续一)

“十一月初一日,清虏拔营北返,八旗诸部次第而退。”

“……初三,官军整兵追击,马步二万余蹑虏后队,欲伺隙击其一部以挫虏锋。”

“……初四日,经多方哨探,确知虏兵实退,遂促师疾进。未时,官军铁骑七千追及大凌河畔一部虏卒,方欲掩杀,忽中伏兵。惟宁远总兵吴三桂率三千余骑突围,余众三千八百尽殁,山海关总兵马科力战殉国。”

“……虏骑乘胜回击,大同总兵王朴未战先溃,全军奔散,遭虏追杀十余里。玉田总兵曹变蛟以车阵拒马,铳炮齐发,屡创虏骑,然万余虏骑合围,寸步难进,唯固守待援。”

“……督师洪承畴闻警,亲率数万大军缓进应援,却为万余虏骑所扰,行军迟滞。”

“……及曹部坚守二日,濒临绝境之际,虏骑忽解围而去,袭扰洪师之万余骑亦踪影全无。官军虽疑,乃速整部伍,退保锦州。”

“……据传,闻奴酋皇太极染恙甚笃,致虏兵仓皇北返。”

“……”

十一月十五日,在金州城新华会馆内,炭火盆里的银丝炭烧得正旺,熏得人昏昏欲睡。

但钟明辉却是没有丝毫倦意,双手将那份来自宁远的塘报在紫檀木案上展开又卷起,卷起又展开,宣纸上的墨迹被指尖摩挲得发毛,边角泛起浅浅的白痕。

他的指节在“奴酋皇太极染恙甚笃”几个字上重重叩了叩,眉头拧成个疙瘩,像要把这行字刻进脑子里。

“染恙?”

忽然,他的嘴角又向上挑了挑,露出半截白牙,冷哼一声:“该不是挂了吧!”

屋里在座的几人闻言,顿时眉头一挑,眼睛里皆露出惊喜的神色。

跟着这位大人共事多年,经常听到他说出各种奇怪的词汇,早已见怪不怪。

至于“挂了”这个词语,他们自然也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