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船艏传来水手的高声呼喊:“起锚!”
“哟,马上开船了。”那名水手听到讯息,朝穆顺安拱了拱手,“这位客人,赶紧回舱里待着,勿要在帆下逗留了。若是在甲板透气的话,可要抓紧栏杆和扶手,掉到海里,可不一定捞的上来。”
“叨扰,叨扰!”穆顺安拱拱手,便转身朝船艉的舱室走去。
方坐下未久,船身突然一晃,便隐约听到锚链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岸上的码头工人解开最后一根系泊绳,然后使劲地朝船上抛去。
片刻功夫,“捷运-5号”缓缓离开码头,向海湾外驶去。
穆顺安趴在船舷边上,看着始兴港渐渐远去。
港口上空的旗帜在风中猎猎飘扬,更远处是新洲特有的高大杉树林,墨绿色的树冠连绵起伏直至天际。
这还是他在来到新洲后第一次出海远行,从未以船上的角度去纵览这片土地-——十几年前刚刚抵达新洲时,整个人早已软成一团,也根本没有细看大陆海岸。
但不知为何,此番再次乘船,心中却没有了来时的彷徨和不安,只有无尽的骄傲和自豪。
这次前往分州,我们可是以“上差”的身份,前去这个偏远地方指导工作。
“穆师傅!”赵永河走了过来,“刘总工和其他人开始晕船了。”
“是吗?”穆顺安回头看了一眼舱室,“哟,那可遭罪了。记得十几年前,我从广州登船,不到半天时间,便吐了个昏天暗地,整个人就像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绵绵地根本站不起来。他们吃姜片了吗?”
“吃了点,但好像效果不大。”赵永河摇摇头说道:“刘总工还吐了,身上不停地冒冷汗。”
“且熬一熬吧。”穆顺安叹了一口气,“好在这趟旅程并不远,明天上午便会抵达分州。咦,赵师傅,我记得你是山东人吧,你竟不曾晕船?”
“呵,我好像就没晕过船。七年前,从登州上船时,除了感到一点害怕外,倒也没有其他不适。穆师傅,你似乎也没一点晕船的症状。”
“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奇了怪了。”穆顺安笑了,“这十几年来,除了从大明来到新华的时候,乘坐了几个月的船外,在此后的时间便再未下过海。却不想,今日登了船行驶到海上竟无任何晕船迹象。”
“哈,穆师傅还真是有幸之人。”赵永河打趣道:“许是咱们新华的水土养人,让此前畏水晕船的人一下子便克服了这些麻烦。”
两人相视而笑,船渐渐驶向远方的海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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