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走出家门。
她身上的红真得显眼,村里唠嗑的人一眼看见,像是猫嗅到猫薄荷,不由自主走过来。
瞧见顾母穿的红毛衣,眼睛一亮一亮的。
凑近看。
“远山娘,你这是穿了件毛衣,这是毛衣吧?”
“这么正的红色,很少见咧,是你家阿婵给你织的?!”
“精神,看着真精神,把你衬得脸色都好看了不少。”
……
大娘婶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有的人没忍住伸手,被眼疾手快的顾母打掉。
“别瞎揪,给我揪起球了!”她不乐意地说。
看向提阿婵的人,笑得跟花儿一样,“不是阿婵织的,阿婵才上班几天,哪来的钱买毛线,是承淮媳妇儿织的。”
“不光给我织,还给远山爹也做了件保暖马甲呢。”
在场众人表情扭曲了。
“!!!”
哪怕是亲闺女织的,都不至于给她们带来这么大刺激。
看看人家的儿媳妇,想酸死谁啊。
又让这家伙嘚瑟上了!
村里人酸溜溜地说:“也是让你享到儿媳妇的福了!”
顾母没否认,嘴上也不饶人。
“种蘑菇、售卖蘑菇,都和承淮媳妇儿有关系,你们没沾上她的光啊,还有那些瑕疵品呢,咋滴,全都忘了?!”
泛酸那人轻轻拍自个儿的嘴巴,“哪能忘,记得清清楚楚呢,承淮媳妇儿是个好的,这谁不知道……”
“是啊是啊。”
另一人又道:“咱村就你过的最舒坦,你咋教的儿媳妇,有啥窍门,教教我们呗。”
顾母心说,哪有啥窍门,不过是真心换真心罢了。
“你真心对儿媳妇,儿媳妇也会想着你。”她说。
对于这话,在场的妇人嗤之以鼻,根本没放在心上。
她们是从“多年媳妇儿熬成婆”熬过来的,对儿媳妇多是防着、压着,哪有什么真心,也不屑交付真心……
顾母看出点什么,没再多说。
说再多也是白说。
她管不着别人,管好自己呗。
“远山娘,你家阿婵上班了吧?”有人关心地问。
顾母笑道:“上了,有人带呢,她适应的很好。”
这些都是从林昭口中得知的。
“你家阿婵这辈子不用愁了。”村里人表情羡慕,要是她家娃得了这么个大好事,她管破不破旧,都得上山给山神磕几个。
都是命呐。
出门晃悠十来分钟,顾母没扛住风,脚步加快回家。
进屋后,顺手关门。
“你咋才回来……”顾父等的着急,没忍住道。
顾母这会儿心情不错,瞧见老头子穿着新马甲,夸道:“这马甲看着不错,气派,比公社书记都气派。”
闻言,顾父的嘴角快咧到后脑勺,“我一个种地的老头,有啥资格跟公社书记比。”
顾母:你还怪有自知自明的。
“……我说的是马甲。”
顾父的笑容淡了。
脱下新马甲,仔细叠好,收进柜子里,气呼呼地离开屋,去菇房了。
哼。
……
林昭回到家没多久,林世盛来了。
他的脸色不好,虽然还是笑着,但笑容不太自然,连双胞胎都看出来了。
小哥俩瞅着二舅舅,不怎么活泼。
“二哥怎么来了?”林昭当什么都没看出来,出声问。
林世盛打发走四个崽,这才道:“昭昭,秋莲没了。”
林昭脑子一瞬间空白。
“……?”
没了。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她这么想着,脸上也带出些情绪。
林世盛微颔首,“就是你想的。”
“咋没的?”林昭问。
她不喜欢秋莲,对她也没什么亲人的感情,听到这噩耗,反应平平。
只觉得世事无常,并没有什么惋惜、悲痛之类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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