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出来,看到他的背影,问顾承淮:“爹过来做什么,怎么不进院子?”
顾承淮收回视线,温声道:“担心你生气,来问一句。”
“……”
林昭无奈。
“我哪那么容易生气。”
顾杏儿在她这里连大黄都不如,没必要跟她计较。
她越闹,承淮对她越不喜,损失的是她,又不是自己。
林昭嘀咕,“怎么你家里人都怕我生气,大姐这样,爹也这样。”
那会公婆他们走后,顾婵满脸紧张的替顾杏儿描补,说描补不合适,应该是安抚她。
“顾杏儿说话刺耳,又不讲理,你被针对的很冤枉,家里人怕你生气也不奇怪。”顾承淮道。
想到顾杏儿怨恨的眼神,他眼睛蒙上一层霜色。
林昭捕捉到男人话里的不同。
以前说起顾杏儿,喊的是杏儿或小妹,这会连名带姓的喊,说明什么不必多说。
她没兴趣做解语花,才不会替不知感恩的东西说话。
顾杏儿那么个自私又凉薄的人,不配她男人上心。
这个恶毒嫂子她当定了!
“我都习惯了。”林昭茶言茶语,“从我嫁进来第一天,她就看我不顺眼,动辄白眼,有时候还会故意撞我,我怀双胞胎的时候吐的厉害,她说我矫情,在村里传我坏话,还抢娘给我煮的鸡蛋……”
这些,顾杏儿确确实实做过,但是她不是软包子,当场反击回去,吃亏的从来不是她自己。
可。
顾承淮不知道呀。
他眼里闪过冷芒,心疼地注视着媳妇儿,“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这才是昭昭一心要分家的真相吧。
难怪。
理解的。
得亏他从没怪过昭昭,不然……哪怕他心里有半分不满,他们的日子都要鸡飞狗跳。
英俊的年轻军官满脸后悔懊恼。
“你受委屈了。”
哎呀,用力过猛了!
林昭语调轻快,“我没吃亏,吃亏的是你妹。”
“我知道。”顾承淮笑,捏了捏媳妇儿细软的手指,“我说过,只要理在你这边,你随便反击,我占你。”
林昭反问:“要是理没在我这边呢?”
“不会。”顾承淮不假思索地道,“你不爱计较,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无条件信你。”
所以,这些年顾杏儿写信给他,说他媳妇儿如何如何,他一个字也不信。
林昭唇角勾起。
两口进了院子,坐在阴凉处。
刚搬进来,院子看着略空。
顾承淮随意问:“院子打算种什么?”
“墙边种一圈花,随便什么都行,树的话,我想想……”林昭沉吟着,道:“柿子树或海棠、丹桂之类的,你觉得怎么样?”
顾承淮应,“可以,明天搞。”
事情交到男人手里,林昭没再管,只用等赏花。
想到个事,她放下搪瓷缸,看向顾承淮,神色好奇,“轻舟和顾杏儿怎么回事?”
“轻舟好像怪怪的,嗯……我的意思是,他对顾杏儿的态度变了。”
轻舟以前对顾杏儿很好的,是个合格的哥哥,现在嘛,好像不想搭理她。
顾承淮没替顾杏儿描补,他眉头紧锁,看着冷峻又严肃。
“轻舟对顾杏儿仁至义尽,从小到大没亏待过她,遇到什么事都护着她,顾杏儿对不起轻舟对她的好。”
林昭疑惑。
男人接着道:“我以前给轻舟的东西,都被她占了。为了多占好处,她算计……不想让轻舟上高中。”
这中间的骚操作很多,顾承淮一句话带过,没仔细说。
林昭瞠目结舌。
沉默许久,才道:“顾杏儿是不是对你的东西……占有欲太重了?”
“是。”顾承淮眼神复杂,眉宇间充斥着不虞。
他也发现,顾杏儿的手伸太长了!
“她不上学了,爹娘说以后不用管,她不是三房的责任。顾杏儿要是再来找你,不用客气。”
“我当然不会惯着她。”林昭看向墙角快乐玩耍的四个崽,眉眼温柔。
这个世界那么大,大到没有边际,能成为一家人多幸运啊,偏有些人不懂珍惜。
她会好好教四个崽的。
林昭正要说什么,门外有人大声喊。
“是顾承淮同志吗?”
顾承淮起身,“应该是缝纫机到了。”
林昭从摇椅上弹起,激动道:“缝纫机?”
拉着男人快步往外走。
脚步雀跃。
顾承淮目光温柔。
见四个崽也要往外冲,出声:“聿宝,珩宝,你俩去倒两杯糖水。”
两个崽好悬停下,拐个弯,往灶房走。
灶台上有个塑料水壶,里面是凉糖水,是顾承淮一早放的。
双胞胎倒好水,哒哒哒跑到门口,把水给送货的两人。
“叔叔,喝水。”
丰收大队离的远,路上花的时间不短,可给他们渴的不行。
“谢谢啊。”
两人吨吨吨喝起来,发现是甜的,一肚子怨气顿时散去大半。
得知顾承淮买了缝纫机,顾母等人跑来。
帮着把大件抬进去。
顾母满脸喜色,“老三,买缝纫机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听人说了后半天没反应过来,哎呀,不愧是大件,看着真好。”
“原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货,后来忘了说。”顾承淮说。
顾母嗔他,“这么大的事都能忘,我一把年纪都比你记性好。”
嘴上说着,心里很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