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芊芊永远记得那时候他的眼底里的神情。

不甘心，绝望，挣扎，他想活着，他就是想活着，他有什么错啊。

后来，在她准备去陪睡赚钱的前一个小时，他执意要见她。

夏芊芊去了，她穿着衣柜里最昂贵的裙子，五位数，白色的裙子，衬托的她格外娇小美丽。

只可惜，她那条裙子，她就穿了一次。

那天的夏父亲精神状态好多了，夏芊芊以为他要病好的前兆，根本就不知道那是回光返照。

夏芊芊站在床边，听着他说了很多事情，絮絮叨叨。他说：“芊芊，爸爸知道你天赋很高，爸爸相信你，

你一定可以靠着自己把调香师的证书考出来的。”

他说什么，夏芊芊都答应了。

那晚是她唯一一次在医院没哭，夏父把他毕生调香的配方都交给了她。

夏芊芊也没恨他，反正她有没有调香师的噱头，她也不介意。

等她拿到钱回来，人早就死了。

后来，夏芊芊才知道，原来林芝怕花钱，半年前就把夏父化疗给停止了。

用的都是最普通的药，受不了就打止疼针。

怪不得，他永远感觉不到自己身患癌症时候那种撕心裂肺的疼。

走的时候，他就是睡着了，医生说是用了太多止疼针了。

身体负荷不了，透支了，走的时候人不痛苦。

夏芊芊没哭，也没闹，就平静带着尸体走了。

五年了，这是她第一次哭，但是，心疼她的人也听不到了。

“爸，现在也如你所愿了吧，她过的很好，生活纸醉金迷，有花不完的钱，

真不知道您在九泉下能不能安心，这一切难道就是您希望看到的局面吗？”

天黑的时候，夏芊芊才离开，走了很久，才打到了出租车。

“姑娘，你去哪里？”司机师傅问道。

夏芊芊愣了一下，“去……市中心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又没有家，去哪里不是一样的？

市中心这个点人山人海，都是成双成对，好友连三。

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广场上，格格不入。

“姐姐，你要买个气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