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了想他成亲那日,自己抱着襁褓中的苒儿离京时那场落满她发髻的大雪,以及哪怕不去触碰便不断持续作痛的双膝和肋骨。

突然就...笑场了。

表演恩爱都演不下去了。

现在没听他说爱字,就已经笑场。

若是他亲口说出‘我爱你’,她怕是会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

倘若爱,她何至于曾经在冷院自生自灭。

倘若爱,何至于把怀着他孩子的她随手送给属下做妻子。

若非因为被刺客暗算中毒,他此刻从姑苏运粮回京后,会在悉心呵护照顾他有孕的妻子,而不是和他深恶痛绝的她发生关系,亦根本不会记得扬州有个名叫苏民安的出生卑微的女娘。

苏民安将额心抵在他的肩头,笑的肩膀微颤,笑的眼尾出了泪花,真的很可笑。

苏民安将手狠狠攥住已经凌乱不堪的胸口小衣,不准尘封心底的那个疼痛的自己被惊醒。

她的前半生,真的很可笑。

姜元末静静的凝着她哪怕笑到肩膀作颤亦难以掩饰的委屈感,不觉间心被揪了一下又一下,“怎么了,民安?”

苏民安缓缓停止了笑意。

毕竟摄政王爷在赏赐般的问她要不要听他说‘我爱你’,她应该感恩,欣喜,娇羞,甚至娇喘。

而不是跟听见笑话似的,笑到停不下来。

她吸了口气,从容道:“王爷摄政天下之事,而今姑苏大旱,百姓民不聊生,京城亦暴民四起。王爷是天下人的王爷,是老百姓的王爷,王爷心怀大爱,民安不敢独自占据王爷的喜爱。”

姜元末没有说什么,只是眸色温温的凝着她,又懂事又阴阳怪气的冲突感,他一直以来是内敛的人,感情极少外放,她倒不稀罕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