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你猜咋的?”牛爷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起来。
“老婶子哭着说,那孩子,是钻了牛角尖了,他一直觉得他爹死得不明不白,连个尸首都找不回来,心里头憋着一股劲,就天天自个儿在那捣鼓,说是要去那古墓里头,把他爹的死因给查个水落石出。”
说到这里,走在最前头带路的牛爷,那原本还算挺拔的背影,肉眼可见地垮了下去,整个人都显得憔悴了不少。
他从口袋里又摸出一根烟点上,一根接着一根,像是只有那辛辣的烟味才能让他撑下去,他眼神里全是那种如果时间能倒流,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的后悔。
“我当时一听完老婶子的话,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我撒腿就往山里跑,又一个人回到了那个塌了的山底下。”
“我也不管那啥封锁线了,直接就钻了进去,找到了离得最近的那个洞口。”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
“可是里头……除了满地的血,还有几块被撕得稀巴烂的布条子,啥都没有……啥都没有了……我那外甥,就跟他爹,还有那些叔叔伯伯一样,死在里头了,连具尸体都找不回来……”
“唉……”
一声长叹,将所有的悔恨与无力都揉碎了吐出,牛爷将那截快要烧到指根的烟头扔在地上,用布鞋底狠狠地碾了碾,像是要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也一并踩进泥土里。
“要是当年我嘴巴不那么严实,早点把山里头看见的那些邪乎事儿都说出来,兴许……兴许我那外甥就不会一根筋地跑去送死了。”
他沙哑的感慨,像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这气氛太重了,重得让人喘不过气,谁也想不出句合适的宽慰话来。
不过,牛爷自己并没有在这个死胡同里待太久,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陈年旧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