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做不到。

她除了恨除了被气得吐了血除了痛苦不甘的挣扎，什么都做不了。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夏欢言张狂得意的笑声。

隐约间，夏芷歆好像还看到一个手上有刺青的侍卫拿着板子一下一下打在星霜身上，直至星霜咽下最后一口气！

喉头腥甜，夏芷歆一口血喷出。

反应过来，人已挡在如简身前举着匕首接下对方的剑！

手腕上手镯一动，银针飞出直冲对方喉咙！

黑衣刺客一惊，闪身一避！

这一避成功让夏芷歆占了上风！

一腿横扫直接将人踢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夏芷歆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飞身上前匕首直直刺入对方肩胛骨。

这个黑衣人身手显然是极好的，如此已算是重伤都没能完全将他制服，还有反抗之力。

欲要举剑刺向夏芷歆，夏芷歆早有准备，左手的银簪将剑挡回，一脚踢在对方手腕将剑踢飞出去，顺着将其手腕踩在脚下！

传来一声闷哼。

如此竟都没有惨叫出声，是个人物。

可惜夏芷歆没心情欣赏，她满心只有将其碎尸万段的恨意！

红着眼睛，拔出刺入对方肩胛骨的匕首，又刺下！

再拔出再刺下，再拔出再刺下……

如此反复，顺着刺入的匕首喷出来的血染红了夏芷歆的衣衫，她脸上也被溅了一脸血。

这般情形，惊住了正在交手的众人，也惊顿了闻讯通通赶来的一众人的脚步。

“……姑娘。”

被自家姑娘救下的如简来不及震惊姑娘竟如此冒险救她就迎上了新的对手。

可此时就连如简对面的刺客都被夏芷歆的凶狠惊得顿了动作被如简一举反击毙命，更别说如简。

她会医，没人比她更清楚姑娘此番虽是出手狠厉，却是刀刀避开致命点。既能让对方足够痛苦，又不会立刻死去。

活脱脱的吊着一口气慢慢折磨。

姑娘为何……

此时姑娘眼里的恨意是她从未见过的。

不，或许是见过的，在姑娘及笄礼过后不久的某个瞬间。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浓烈的恨意便再未在姑娘脸上出现过了。

为什么？

因为她适才差一点死在此人剑下？

“三公子，我、我们不去帮忙吗？”

角落处，一个小厮打扮的人问。

他口中的三公子手中握着一把折扇，不是夏礼又是谁。

夏礼捏紧了手中折扇，眼睛正一瞬不瞬盯着夏芷歆。

准确地说是盯着手起刀落满眼狠意的夏芷歆。

“……不了，二哥来了，被他看到我还在盛京不好交代。”

都这种时候了还管这个？

放在从前若是歆姑娘遇到这样致命的危机，别说会被发现不好交代，便是搭上自己的命三公子都不带犹豫的。

所以，刚才三公子突然顿住脚步没有继续上前加入战局，并非被大姑娘突然的凶狠吓到，而是因为看到了二公子？

夏长风确实来了。

与闻讯赶来的京兆府尹和街上巡逻的御林军几乎是同时赶到。

一众人赶到恰目睹夏芷歆手起刀落的凶狠画面。刺客的惨叫，飞溅的血，一脸血的娇小女子，染红的衣衫……在夜色下显得格外怖人。

给人的震撼非同一般。

愣了半晌才回过神。

“保护大姑娘！”

“保护朝阳郡主！”

“将这些贼子都拿下，一个都不许放跑！”

夏芷歆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她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过去的仇恨之中，只麻木地一次次拔出匕首又刺入，滚烫的血液喷在脸上让她觉得痛快，向疯魔逼近。

手腕被握住。

“好了，歆歆。”

“没事了。”

夏芷歆的手顿住。

趁着这个间隙，夏长风拿走了她手中全是血的匕首。

夏芷歆侧头看向他。

她这个动作做来都有些僵硬，像是还没有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来，直至对上夏长风担忧的目光。

微顿，夏芷歆轻轻将眼睛闭上再睁开。

人已经恢复冷静。

仿佛刚才的失控不曾存在。

看得夏长风心惊。

心惊之余又是心疼和不安。

人数的优势，几息之间刺客就被尽数拿下。

京兆府尹上前：“下官来迟，朝阳郡主和夏将军恕罪。”

御林军也有人上前请罪。

“事发突然，不怪两位大人。”夏芷歆已经恢复镇定。

不等他们开口，弯腰扯开只剩一口气的刺客面巾，“此人我认识，是五皇子府上豢养的暗卫。今日我乘坐的是太子车架出宫，此车架寻常只有太子殿下一人用，刺客目标许不在我。”

目标不在她在谁？

又是五皇子府上的暗卫又是太子车架……

京兆府尹和御林军小队领头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所以进宫吧，将这些刺客尽数押到陛下跟前去请陛下定夺。”

当然只能请陛下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