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连海能毫不犹豫地砍下阿娘的手指,怎么可能为阿娘的死伤心?
江晚棠说这话不觉得脸红吗?
胡尽忠翻着眼皮把江晚棠上下打量一番,不咸不淡地行了个礼:“奴才见过晋王妃,王妃怕不是也伤心过度,连皇上的旨意都忘了。”
江晚棠明显一愣,捂着嘴咳了两声:“我说错了什么话,还请胡总管提点。”
胡尽忠皮笑肉不笑:“皇上已经让安平伯把梅姨娘扶为平妻,晋王妃难道不该叫她一声母亲吗?”
江晚棠顿时涨红了脸,哑口无言。
四小姐江晚清冷笑一声:“死了才扶正的,有什么意义吗,长姐可是晋王妃,凭什么叫一个死人做母亲。”
“清儿,不可……”她的姨娘周氏伸手去拉她,结果还是慢了一步,江连海回身给了她一巴掌,“不会说话就闭嘴,这里没有你插嘴的份儿!”
江晚清捂着脸,屈辱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是不敢掉下来。
其他人都噤了声,再看向默默无语的三小姐时,眼里便多了一些敬畏。
三小姐现在还只是皇上的铺床丫头,就已经这么大的派头,将来要是做着皇上的妃子,那得是如何的威风八面?
只怕到时候老爷夫人都要跪下给她磕头的。
晚余急着见阿娘,给胡尽忠使了个眼色,让他差不多得了。
胡尽忠的三角眼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对自己发威的效果很是满意,便缓和了语气道:“不是咱家有意为难,实在是怕伯爷您有不周到的地方,再惹了皇上不高兴。
比如说,您既然奉命将梅夫人按正妻规格下葬,就该让府上的公子小姐和姨娘们全都披麻戴孝,而不是穿身素衣戴朵白花敷衍了事,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是是是,胡公公提点得极是。”江连海黑着脸瞪了大夫人秦氏一眼,“你怎么回事,连这个都没想到?”
秦氏气得要死,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垂首恭敬道:“是我疏忽了,回去就让他们换上重孝。”
“这还差不多。”胡尽忠端着架子点了点头,指着那辆马车道,“这是万岁爷的车驾,下人们毛手毛脚的怕弄坏了,劳烦伯爷亲自找个妥当的地方停放吧!”
“……”江连海被当作车夫使唤,简直屈辱到了极点。
可是有什么办法,胡尽忠当众说了这是万岁爷的车驾,他能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