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似锦端着杯盏的手稍稍一顿,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弑君造反?那我扶他起来作甚?多此一举。”
“哥哥不妨猜一猜,谁敢这么大胆,说出这样的话?”魏逢春直勾勾的盯着他。
洛似锦淡然自若,“除了永安王府,谁敢挂在嘴上?骂得最凶是陈家,隐得最深是右相,话权最重是王府。”
一番话,清清楚楚。
魏逢春笑了笑,“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哥哥,想来他们各自心中都清楚。”
“不清楚,怎么会相互制约呢?”洛似锦好似来了兴致,竟与她谈起了权术,“想要一国安稳,就不能轻易打破臣子之间的相互挟制,帝王是那根牵丝线,但水至清则无鱼,有时候该装糊涂就得装糊涂。”
魏逢春认真的听着,与裴长恒在一起后,他从未教过她任何的处世之道,只一味的要求她成为攀援的菟丝花,不管是眼里还是心里,都只有他,只听他的。
人的眼界一旦被挟制,就会困锁在固定思维之中,为人处世皆钻牛角尖,再也不会有自己的意识……
“实力不够就耐心隐忍,好的猎手要打到猎物,就得站在猎物的角度,先成为猎物,才能成为猎手。”洛似锦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好好学着,终有一日你得学会保护自己,我护不住你一辈子。”
谁都料不准,意外和明天,到底哪个先来?
“我都会记住。”魏逢春点头。
靠山山倒,靠水水干,靠自己……才能活。
洛似锦握住她的手,含笑望着她,如墨般深邃的眸子里,蕴着魏逢春看不懂的情绪。
她回望着他,心里略生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