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脸色一沉,笑模样褪了个干净,她尖声尖气道:“什么叫横生枝节,怕不是故意不愿意跨这火盆,故意编出来唬人的吧?”
原本还不想同这苏念依犟,可她三推四请扭扭捏捏,实在是惹得高氏厌恶,进门第一日便敢这样顶撞自己,那往后还得了了?
高氏执意要让苏念依跨这火盆,赵睿成眼看着就要误了时辰,他对江锦安的话并不怎么相信,催促着道:“好念依,大步迈过去就是了!”
“可是睿成!若是迈过去着火定是会烧坏了裙角的!”苏念依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她被赵睿成推着往前走,已经能感受到灼热的火舌带起的热浪打在小腿上。
与初进门时摆着的火盆不同,那里头燃着的是银丝碳,碳放的又少,只在她进门时往里添了把干草,火焰转瞬即逝,她抬腿时几乎不见明火,自然不怕烧了裙裾,可这火盆里头的火明晃晃的,火焰足有孩童高低!
迈过去不要紧,可这嫁衣是祖母亲自为自己绣的,裙摆上鸳鸯戏水的纹样不知废了祖母多少的心力,她是想把这嫁衣好好保存着的!
江锦安瞪了赵睿成一眼:“赵公子,我的话还未说完呢!”
赵睿成被江锦安这一瞪吓得立在了原地,他结巴道:“县......县主还有什么话要说?”
到底是顾及着念依的面子,江锦安只是压低了声音,用三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我话还未说完呢,昨个儿念依那个梦,梦里那位妇人还曾提及,若是今日横生枝节,您太常寺的职位,怕是要出纰漏。”
他宴请太常寺卿为自己谋职位的事只有府里与他亲近的人知道,这事是不曾外传的。
除了父母和几个叔伯,也就只有那个人知道了。
赵睿成脸色猛地一白,他抓住苏念依的手:“你说的那妇人长什么模样?”
苏念依哪里做过什么梦,她手被赵睿成捏的生疼,好在江锦安在侧解围,江锦安道:“念依曾对我说过,那妇人约莫三十岁上下年纪,生的温柔和善,眉间还有一颗红痣,眉眼间似乎与令堂有些相似。。”
赵睿成脸色愈发惨白了。
他紧忙着跑向自己母亲高氏,低声追问着:“母亲你方才说的话可属实?祖母真的给您托了梦?”
高氏一愣,紧接着道:“这是自然!”
可赵睿成接下来的话令高氏面上褪尽血色,“可姨母也给念依托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