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喃喃着,裴静怡步子停下,她回过头看了眼地上的江止,到底是不忍心,命人把江止扶起。
春兰上前,“静怡!”
江止日日来千金阁里,日日都要看静怡的歌舞,春兰不是个傻的,她知道这位二公子是什么意思。
江家是个虎狼窝,连姑娘都险些在里头陷着出不来,何况是裴静怡。
春兰真的不想让裴静怡与江止有什么联系。
裴静怡弯唇笑笑:“无事。”
她知道春兰在顾虑些什么,江止日日来寻她,裴静怡心中跟明镜儿似的。
可她有自知之明,自己是残花败柳配不上江止,且因着江锦安的恩德,她绝不会踏进江家半步。
春兰看她如此,也未再说什么,只是回到柜台后,拿着算盘誊抄起账册来。
裴静怡把江止带到了雅间内,命人给江止端了醒酒汤来。
江止饮下醒酒汤,在桌上趴了小半个时辰。
裴静怡原本是要离开的,可江止却抓住了她的衣角,低声道:“裴姑娘,你能不能陪陪我?”
心尖儿一软,裴静怡到底是坐了回去。
她生的艳丽妩媚,妆容又精致华美,衬得人愈发美丽,但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都叫江止心跳加速。
裴静怡浅声问他:“公子日日都喝这么多的酒,是有什么心事?”
江止眼眸凝着她,开口道:“去年春闱,我落了榜......可我求学时,夫子明明说我胸有韬略,必定是能中的。”
他抓着头发,“我实在是想不通,我三弟也中了,大哥哥也中了,就连我最瞧不上的二妹妹此刻也得陛下青眼被封为县主,一家人里,似乎只有我是最没出息的那个!”
江止为自己倒了一盏茶,喝到嘴里才发觉这不是酒,他放下茶盏,认真的看着裴静怡:“裴姑娘,你说我还能中吗?”
裴静怡眸光浅浅,落在雅间的花窗上,仅隔着一扇窗子,便是热闹繁华的街巷。
她道:“好些人考到七老八十也没考得功名,江二公子您还年轻,仕途长远着呢,不能因一次挫败就灰心啊。”
说完她站起身:“我还有事,公子自便。”
江止握着茶盏的手渐渐收紧,寂灭的眸子里燃起丝丝光亮。
裴姑娘信我,她信我能考中。
他拍案而起,追上裴静怡:“裴姑娘!我必定用功!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裴静怡笑了笑,没有说话。
春兰抬眸望着这两人,眸中满是忧虑。
愿裴姑娘清醒、通透、莫入泥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