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他轻轻唤着江锦安的小字。
江淮已经记不起,有多久未曾这样唤过她了。
这是母亲为江锦安取得小字,怕江娇心中难过,自她回府那日起,便再没人这样叫过江锦安。
此刻下意识的唤了这名,江淮一怔,遂抬手轻轻摩挲着江锦安的面颊。
眼中是他都都不曾注意过的关切与——缱绻。
“不要......”梦中的江锦安低声呢喃着,哭腔在幽深的夜里是那样突兀。
江淮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到底是梦到了什么,才叫她这样难过?
他附耳过去,只听得一声近乎低咛的:“江淮......”
而余下那句充满了恨意的“我要杀了你”,淹没在唇齿中。
不曾被人听见。
因着江锦安那声互换,江淮一怔,像是有人往烧得正旺的火灶又添了一把柴,沸腾的的滚水似是要将盖子掀翻,热浪已经翻涌而出。
再也压抑不住。
江淮的手还放在江锦安面颊之上,他耳尖在黑夜里逐渐爬上一抹绯色,神情随之变得迷醉彷徨。
也不过是片刻。
片刻后,江淮神思恢复清明。
他皱起眉,退后几步,像瞧着洪水猛兽一般望着眼前的姑娘。
姑娘仍沉浸在梦魇之中,江淮只觉深陷虎穴龙潭,竟不敢掉以轻心。
屋中弥漫着浅淡清幽的香气,若有似无的,撩拨着什么。
外头翠微正往屋内来。
她担心江锦安,总要看看江锦安把锦衾盖好没有。
脚步声愈发近了。
江淮望着榻上的江锦安,姑娘面容皎皎,原本应当呈现出瑰丽的唇色此刻尽是苍白。
他眉心蹙了蹙,到底是趁着翠微未曾进来之时翻窗出了屋。
翠微进来时只见西窗轻轻摇晃着,有风灌进,榻上的江锦安眉心蹙的更紧了。
翠微忙把窗子关好,又给江锦安掖了掖被角,这才退了出去。
......
江锦安这一病就是七八日,待大好时 ,已是入宫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