溧阳大长公主目光如炬,众人的心思她看的透彻,她淡淡一笑:“若是饭菜不合口味,诸位尽管提,倒是不用在这里对着我请来的贵客语出不逊。”
此言一出众人哪里还敢再说旁的。
这说的哪里是饭菜,明明是说江锦安是她请来的贵客,不得冒犯。
张婉莹脸色一白,举着的筷子提也不是放也不是。
僵持半天,夹着的那块琉璃饼子“啪嗒”一声落进金盏里,溅起的酒水脏污了她的衣衫。
邻座的姑娘也未曾幸免,嫌恶的把手里酒盏放下,对着张婉莹便是一个白眼。
张婉莹哪里还敢多待,匆匆起身离了席。
席面上才静了片刻。
仅隔着一座抱鼓石屏风那头,忽的躁动起来。
那边是男宾席面,若非如此江锦安来花厅时也不会撞上沈越洲。
苏念依起身,对江锦安道:“我去那边看看,你在这儿安心用饭。”
席面后还有诗词雅集,若是出了什么变故往后的流程也只得搁置。
江锦安不放心,跟随着苏念依起身:“我同你一起去。”
二人才站起身,两席之隔,中间那座抱鼓石屏风忽的被人撞动,剧烈摇动了片刻。
江锦安拧眉,连溧阳大长公主也起了身。
女席这边众人都屏息凝神仔细瞧着。
只听得那头一阵响动,随后便是是老迈男子之声:“溧阳!你便是这般招待贵客的?”
众人一惊,看向上首的溧阳大长公主。
溧阳大长公主是先帝胞妹,更是陛下的亲姑母,陛下敬重溧阳大长公主,普天之下,敢这么称呼溧阳大长公主的也只有一人。
先帝皇兄——宁老王爷。
江锦安后退几步,不受控制的浑身颤抖起来。
她不曾预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宁老王爷。
一张脸上血色退尽,只余满目惊恐。
苏念依见江锦安似乎有些不对劲儿,紧张的攥紧了江锦安的手:“阿衡,你怎么了?”
阿衡是江锦安的小字,是城阳侯夫人贺氏为她取得。
已经许多年不曾听到这个称呼,江锦安回了神,只是掌心却是一片冰冷。
“我身子有些不适。”她低着头,声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