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你来过。”陈述的口吻,并不是在问我。
我脑子都快炸了,嗡嗡的直响,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说没有,显然是不行的,说来过,我又怎么自圆其说?
“你来过,但是我的眼线却没有发现你,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一直有人帮你是吗?”
“那个人是谁?”
“白小茶!那个人是谁?”
草九姑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我敏感的意识到,应该不仅仅是墨四死了这么简单,从她的情绪上也可以看出,我之前的猜测可能有误。
因为草九姑真的发怒了,她应该也是刚发现墨四是奸细的事情,或许还丢了什么东西,导致了她此刻的情绪不稳定。
她越是稳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反而冷静了下来,我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不再躲避她的视线,耸耸肩道:“我的确上来过,前一段时间的事情了,因为那天我听到三楼传来两声闷响,你不在,我也没上过三楼,所以就想着上去看一看,结果什么都没发现。”
“只有一次?”她盯着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一般。
我点头:“对,只有一次,因为那一次我发现你的房门都设有结界,我这样的小虾米根本打不开,所以上不上去都一样,干嘛还要上去第二趟?”
“不过我对你的卧室很好奇,正想着这两天怎么撺掇墨白带我上去参观一下呢,现在看来,不用白费那个力气了。”我故作遗憾的补充道。
下一刻,我整个人被她拎了起来,那只干枯的老手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抵在墙上,掐的我气都喘不上来,两只脚悬空,颓然的踢踏着。
草九姑显然是不相信我的说辞,面目狰狞的盯着我,我只感觉到头上有什么东西在动,即便那个时候大脑有些缺氧,我还是意识到,那可能是草九姑的本命蛊——青蝎蛊。
“说,到底是谁在帮你?”她再一次问道。
我脸已经胀的发紫,肺里面像是着了火一般的火辣辣的,用力的抬起左手,将骨戒对准她的心口,还没来得及运作,就被她另一只手钳住了左手,抬高,压在了墙壁上。
我感觉自己的肺快要炸了,整个人开始痉挛,翻眼白,草九姑哪是想审问我啊,简直就是想直接弄死我。
“妈,你疯了吗?赶紧松开小茶。”墨白跑了上来,冲着草九姑大吼,“你弄死她,咱们都活不成。”
墨白的话惊醒了草九姑,她松开了我,我的身体立刻往下掉,墨白冲上来接住了我。
我不停的咳嗽起来,喉咙像是起了火一般,咳得眼泪直往下掉,脖子被掐的一圈入骨的疼。
意识稍稍抽回,我咬着牙一把推开墨白,竖起左手便朝着草九姑念动心法,一道道红光直往外射,草九姑连连躲避。
随即,我的脖子上一痛。
我忘了,那青蝎蛊还在我身上,它的毒刺扎进我的动脉,又痛又麻,身体暂时性的被麻痹,轰咚一声坐在了地上。
太突然,这一次墨白没能接得住我,草九姑也缓了过来。
青蝎蛊的蛊毒一旦注射到人的身体里,普通人肯定活不了,但是我不一样,那蛊毒对我的效果也就只有一两分钟的时间,随即我便有了知觉。
而那时候,青蝎蛊已经回到了草九姑的手里,墨白蹲下来扶住我,质问草九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女人留不得了。”草九姑阴狠的说道。
墨白顿时将我护在了身后:“你不准动她。”
“我不会动她,但是她留不得了。”草九姑已经下定决心,“墨白,我交代你的事情,现在就去做,把她交给我。”
“不可能!”墨白异常坚持,“妈,小茶是无辜的,你们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枉顾性命,你们醒醒吧。”
啪!
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墨白的脸上,随即便是草九姑恨铁不成钢的吼声:“我养了你二十多年,教你如何计谋,如何铁石心肠,如何用尽一切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二十多年的心血,自从你遇到这丫头之后,全都喂了狗是吗?”
“墨白,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以后再说出这种话,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草九姑的话,墨白可以顶,但是绝不可以做的决绝,因为背叛了草九姑,就是背叛了黑老三,黑老三放弃墨白,草九姑还会帮着护一护,但是一旦草九姑自己都放弃了墨白,那么,迎接墨白的就只有一种下场——成为彻底的弃子。
所以当草九姑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时候,就代表着她已经怒急了,墨白也不敢顶着压力再护着我。
“墨白,你走吧,这是我的宿命,我早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该面对的,我会面对。”我推开墨白,转而看向草九姑,“要怎样,冲着我来就好了,你放了徐有卿,她是无辜的。”
“不可能!”草九姑想都没想说道,“白小茶,到了这个时候你难道还没明白,你是我们的俘虏,你没有权利提任何条件!”
“对,我是你们的俘虏,但是你也别忘了,我是这天底下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俘虏,如果你们想彻底失去我的话,那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吧。”我说着,将骨戒抵上了心口,“现在,把徐有卿蛊毒的解药拿给我,否则,我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已经撕破了脸皮,该争取的我得立刻争取到,否则一旦她对我动手了,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墨白担忧的看着我,草九姑冷笑了两声,顿时周围一片悉悉索索的声音,眨眼间,我的四周便围满了蛊虫。
我讥讽一笑:“草九姑,怎么,怕我不死,想用这些蛊虫助我一臂之力?”
“不,你如果真的想死,我不会拦着你,但是却不能死在我的手上。”草九姑指了指我的左手说道,“一个人真的铁了心要自杀的话,拦是拦不住的,除非是断了一切他可以自杀的手段,才能高枕无忧。”
我眉头皱了皱,骨戒抵着脖子的力度又大了一点,草九姑上前一步,半弓着腿看向我,问道:“你念过那么多年的书,应该知道什么叫做人彘吧?”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紧张道:“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想死吗?死,无非就那几种方法,用手、用脚、用牙齿,那我就断了你的双手双腿,剿了你的牙齿舌头,把你做成人彘,只要留你一条小命在,养你一辈子都是没有问题的。”草九姑得意的说着,眼睛里面跳跃着兴奋的神采,她不是嘴上说说,是真的跃跃欲试。
我真没想到她竟然阴狠到如此地步,一时间毛骨悚然,手心里面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