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余盼暖都以为他要答应了,听他吐出这番话,不可置信地跌坐回地上,“就当是为了小暖儿也不行么?小暖儿不想没有爹爹。”
余盼暖不想让爹爹看到自己不坚强的样子,可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不是有意让爹爹为难,可是她真的舍不得爹爹。来之前娘亲就和她说的很明白,爹爹身为军中主将,有自己的想法和行事准则,她们不一定能够说的动他。
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可听爹爹这么说,她还是伤心了。
别的事顾肖军都可以顺着余盼暖,唯独这件事不行。
顾肖军宽大的手掌落在余盼暖的肩膀上,定定地看着她:“我一旦抗旨,就会成为朝廷要犯,顾家满门忠烈,不能因我而蒙羞,此事干系到整个顾家先祖的声名。”
他可以不管自己,但是不能不管顾家打下的基业和满门荣耀,顾家的忠诚,是所有人用性命堆起来的,他没有这个权利也不能够因一己之私将此摧毁,让顾家受世人唾骂。
要扣上罪名容易,要洗掉罪名难,多少家族因为背负上叛党之名,被后人挖坟鞭尸、挫骨扬灰?
顾家的祖坟就在京城,先祖更有人的牌位供奉在太庙,种种殊荣与皇恩,可以说是虚名,但是一旦被毁,造成的影响无法估量。
“我要顾忌的,不止是顾家先祖,更是千千万万与我有牵连的人,常年留守将军府的人,偌大的镇北军,都会被我牵连。”
提起留在将军府的人,顾肖军眼底闪过挣扎和不忍,刘伯他们,他是无论如何也舍不下的。
“莫说此番回宫是鸿门宴,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闯,我不能因我一人性命,让其他关心我的人都去送死。”
顾肖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份无奈,并非觉得亲朋好友是牵累,是无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甚至顾家功勋赫赫,可那都是先辈为了保家卫国打下的,而非沽名钓誉。
这些功名,是顾家先辈付出性命换来的,顾家对整个大洲而言劳苦功高,如今家中只剩顾肖军一条血脉。
为了不让皇帝忌惮,他多年镇守鹿关,任劳任怨,不曾有任何不满和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