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军府当值的,许多是老将军还在的时候府里的老人,在老将军和夫人战死后,他们仍旧留在府里伺候。
张叔今年应当六十多岁,因为早年吃了许多苦,头发要比七十岁的刘伯还要白。
“他呀,走了。”刘伯顿了顿,才接着道,“半年前走的,当时鹿关的情况不大乐观,他说不要把他走的消息告诉将军,免得将军挂心,等到什么时候将军回京,将军问起再说。”
刘伯说的很慢,声音缓缓的,顾肖军闻言默默良久。
直到一阵清香拂来,是四季桂的香气,也是当年张叔种下的。
张叔是将军府的花匠,将军府所有的花都是他一手照料。
恰在这个时候嗅到桂花香,顾肖军沉重的心情顿时释然。
“待会我给父亲和母亲上过香,刘伯你陪我吃顿饭吧,不然我一个人吃饭,怪冷清的。”
往日里刘伯最是注重规矩,逾矩的事他绝不做,和主子同桌用饭,是从未有过的事,可今日刘伯并未拒绝,而是答应下来:“照将军说的办。”
从将军府出来后,怀颖与安景手里,拿着用红纸包地一丝不苟的银子,心情和手里的银子一样沉甸甸。
说起来怀颖与安景着实有缘,两人是同一年应征从军,同期被纳入镇北军,后来发现两人是隔壁村的,住的很近。
“我们千里迢迢回京,还以为会有封赏,敕封没有就算了,好歹应该给个赏赐,这狗……圣上未免太过分,我们流血流汗,就此轻轻揭过了?”
怀颖心直口快,那句狗皇帝险些就要骂出口,好在及时收住。
要不是因为在京城,天子脚下,说错了话会累及家人,怀颖能一路骂回去。